而既然是不可能的事,那麼就不能對他有所苛求。可以說這個時候,哪怕說周尚轉身就走,也沒有人會去責怪他。因為他到底還是一個孩子,而把不該一個孩子承擔的東西強行地施加在他身上,這本身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只是,周尚自己選擇了留下來,因為打從他自己的內心裡,他雖然有些茫然無措,但是卻非常的肯定,那就是自己絕對不應該這麼一走了之。
他不願意這麼灰溜溜地跑回去,以一個失敗者的身份來面對這一切。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在這個時候表現出如此的懦弱。
有些孩子氣的理由,但是卻成為了他堅持留在這裡的主要因素。而就在他做著這種徒勞無功的堅持的時候,他眼前這些糟糕的事情已然是發生了讓他措手不及的變化。
瘋狂的老婦人扯開了男人的喉嚨,儘管她已經依仗著自己超過兩百斤的體重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是沐浴在淋漓的鮮血中的她並沒有得到滿足。她環顧四周,發現新的目標不是過於遙遠就是被癱瘓的車輛以及火焰所阻攔。出於對火焰的本能性畏懼,她想要繞個遠路。而這個時候,來自她身後的餐廳裡的摔打聲,卻是突然地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餐廳早已經關了門,所以裡面的聲音不會有別人,只會是老婦人視若珍寶的那個小孫女。當然,視若珍寶那是在平常的時候,而在現在,在老婦人和他的小孫女都不正常的情況下,她還會不會是那個捧在水裡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珍寶,就是誰也說不清楚的事情了。
周尚很難對這種事情有任何好的幻想,因為他親眼所見,這些人類已經是變成了何等可怕的模樣。在瘋狂的驅使之下,他們簡直比最兇猛的野獸還要兇猛,廝殺起來甚至連自身的安危都不怎麼在意。而指望在這種瘋狂之下他們還能在意自己平時所寶貴的存在,實在是有一些困難。
說真的,他實在是擔心老婦人會對自己的孫女痛下殺手,就她剛剛表現出來的那個瘋狂勁,她孫女那四五十斤的小塊頭,估計還不夠她一手撕的呢!而不想要這種人間慘劇發生在自己的面前,周尚在老婦人衝進餐廳的一瞬間,就已經是跟著衝了上去。
看著老婦人一點也不顧及自己孫女在心裡的地位,只好像是看見一塊小鮮肉一樣的撲將上去。周尚先她一步地就抱起了同樣如野獸一般瘋狂的小姑娘,躲過了她的撲擊,然後一巴掌把她給拍暈了過去。
他以為這樣就算是結束了,但是顯然,他低估了目前的局勢。瘋狂的人類不分大小,小姑娘雖然是個實際年齡比他還小上兩歲的小丫頭片子,但是在激發了瘋狂獸性的前提之下,她依然能做出兇殘行徑的野獸。
她不會感念周尚對她的救命之恩,相反的,在周尚抱住了她的時候,她幾乎是立刻的就張開了嘴,對著近在咫尺的周尚的脖頸撕咬了過去。這很有她祖母的風範,但是很顯然的,她跳錯了物件。
周尚不是外面那些可憐的普通人,他是天生的半神,是物種進化之上的更上層。得自父親的血脈讓他具備了超人的身體素質,這表現在身軀的強度上,就是他的身軀強度絕不會在任何一種金屬之下。
實實在在的鋼鐵之軀,讓小丫頭剛一咬在他的脖子上就被結結實實地崩掉了幾顆大牙。而看著饒是如此也依然是堅持著在自己的脖子上啃噬的小丫頭片子。周尚在一指頭彈暈她的同時,也是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來。
“這就是女人親吻男人的感覺嗎?真奇怪,真不知道艾達他們怎麼會喜歡和爸爸做這種事情。”
他這個年紀的孩子肯定還是不能理解那種男人和女人之間奇妙的互動的。所以他當然不會明白這兩種行為之間的差距。當然,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確是阻止了一場慘劇的發生。這種事情讓他心裡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讓他的內心裡有了一種撥開雲霧般的振奮。
他感覺到了一種振奮,同時他也覺得自己找到了一條解決問題的出路。是的,他想到了辦法,以自己超人的力量,他完全可以在慘劇遍佈之前,儘可能得阻止他們。就想是打暈這對祖孫一樣,他完全可以把每一個瘋狂的人都這樣打暈掉。
當然,僅僅是打暈還不夠的。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他們甦醒過來之後就一定能恢復理智。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在打暈他們之後把他們給捆綁起來。而這麼算算的,這顯然是一個有些龐大的工程了。
“紐約市現在有多少人,美杜莎?”
“無法統計,但保守估計不少於三十萬...”
昔日人口數百萬的紐約如今只剩下三十萬人,這已經是一個很低的水平了。但是聽到了這個數字之後,周尚還是難免地生出了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來。
他這輩子數數還沒有超過五百過,現在一口氣讓他解決掉三十萬人,這實在是一個挑戰。
“或許我該改天再來?或許我應該找別人代勞一下?”心裡小小地敲了一下退堂鼓,周尚看著昏迷過去的祖孫兩人,又看了看整個城市裡到處都是的瘋子,他到底還是咬緊了牙關,下定了決意來。
“好吧,三十萬就三十萬,只要我夠快的話,這個數字很快就沒有了。相信自己,周尚,你可以做到的。別忘了,你可是一個英雄!”
他這麼自我鼓勵著,就已經是當著一眾瘋子的面穿上了自己改裝而來的白色鎧甲。而伴隨著一道白色的颶風席捲城市,獨屬於周尚的英雄之旅,真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