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寢室組成有些複雜,他和聞祈安是編導專業,周子喻是表演專業,而沈淮川則是體育專業。
去年入學才沒幾個月,聞祈安憑借一張照片在國際攝影獎項中嶄露頭角,加上那張挑不出一點毛病的面孔,很快就成了學院的名人。
他們學院不乏帥哥美人,表演 專業、舞蹈專業更是層出不窮,但聞祈安仍舊憑借他的臉在學校校草野榜的名單中名列前茅,邊程稍稍落後一點,但也榜上有名。
“你們洗了嗎?”聞祈安問。
“還沒。”三人異口同聲。
很好,的確很符合當代男大學生的拖延症。
“誰先洗?”
“我我我。”邊程舉手。
“你一個人可以嗎?”
“包的。”說罷支著柺杖走進了衛生間。
沈淮川和周子喻還捧著手機對“會不會”這一問題爭執,一時間誰也說服不了誰,但轉念一想,又不是自己追人,他們的參與感會不會過於濃烈了,便歇了爭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邊程的手機就這樣直白地擺放在聞祈安的眼前,他鬼使神差走到桌邊,放緩呼吸,手指不由自主地點開姜滿的頭像,視線快速掃過,做賊心虛地左右張望,僅存的一點良知讓他不再窺探聊天內容,欲蓋彌彰地複原手機,他若無其事地把羽絨衣掛在牆邊的掛鈎上。
心髒在胸腔快速跳躍,劇烈的心跳聲在他的耳畔控訴著他的不堪與卑劣。
好在,無人發現。
python:姐姐,最近很忙嗎?
python:感覺骨頭好癢啊……
python:想和你一起吃飯,食堂的菜太黑暗了
邊程手指上滑,綠色氣泡佔據著頁面大多篇幅,姜滿有時會和他嘮上幾句,但大多時候都不會及時回複他。
不過還好,事事有回應,哪怕回應不及時,邊程自我慰藉。
講臺上老師在滔滔不絕講述著馬克思主義,邊程的眼皮越來越沉,像是頂著幾塊板磚,最終不堪重負,合上了雙眼,枕在手臂上陷入了睡夢。
聞祈安餘光看著他的發旋,小心翼翼地開啟微信,在好友搜尋欄第一百零一次輸入姜滿的微訊號——
他幾天前偷偷在邊程的手機上看到的。
姜滿的微訊號十分簡單,“jiangjiangjiangijang”,只快速一眼,聞祈安便了然於心。
這些日子,他幾次三番瀏覽相同的介面,早已將姜滿可見的資訊熟記於心。雖然也沒什麼有用資訊,粉色炸毛的卡通頭像,一句“我要教你熱忱。”的個性簽名,再沒有其他了。
用他的記憶力來記這些訊息,未免有些過於大材小用,但聞祈安渾然不覺。目光在那六個字上停留,漸漸地目光渙散,思緒也沒有聚焦。
手指本能地再一次落在申請好友的按鍵上,要不要加?加了說些什麼?姜滿會不會同意?
邊程的手機亮了,但他還在沉睡。
兩條資訊相繼推送,聞祈安無法剋制自己的窺探欲,餘光瞥著介面,是姜滿。
ginger:忙死啦,一直在出車。
ginger:癢說明骨頭在癒合,恭喜你啦,快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