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染的。”陳延很輕松回答了她的問題,薄唇微微彎曲。
周喃沒立刻搭話,他又補充說:“高中畢業後,就染了。”
她笑著,“你的叛逆期好像有點遲。”
“不是,”他訕笑,“當時犯傻,一腦子想著希望大學不要被人排擠,做出自以為聰明的選擇。”
聽到這話,她收了收笑臉。
夜深人靜,馬路上沒有過往的車輛,長彎人行道只有他們並肩行走的身影,純白色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
她看向陳延,光打在他身上,亮亮的,有種錯覺現在正處於白天。
在周喃見陳延的記憶裡,只有在夜晚才能看見他,白天就好像失去了蹤影,銷聲匿跡。
可能,高中畢業那時候他想過改頭換面,在大學開啟新的生活。
“這麼說,改革不成功?”
“怎麼說呢……”他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眼睛看上,腦袋裡斟酌著怎麼說比較好,兩秒後勉勉強強地說一般般吧。
“畢竟大學一個班裡到最後也不會有人認全,相對來說比高中好一點。”
說到大學,周喃又有些許好奇他讀的什麼專業,於是便問了。
“經濟學。”
她餓得快沒力氣了,只點點頭。
到家後,周喃還是接受不了身上熱得黏糊,先洗了澡。
周錦楊不在家,她感覺世界都清淨不少,小房間裡沒有亮燈,又莫名失落,太安靜了。
有時候饑餓能驅趕拖慢的人,周喃沒在裡面久留,半個小時洗頭洗澡裹著浴巾出來,換上睡裙,黑色吊帶款,涼快。
其後沒計劃又返回洗漱臺前,看眼鏡中自己的模樣,留意到盤起來都在滴水的頭發,第一時間並沒有想著吹幹,而是發現頭頂那已經長出一片黑發,顏色也都掉完了,覺得很難看。
吹頭發的心情都沒了。
抬腳移步到廚房,開啟冰箱找面,這時玄關傳來敲門聲。
這麼晚,誰啊?
獨居一人,周錦楊又不在,她的安全意識提起,無聲走到門處,老久破樓配的門連個貓眼都沒有。
周喃只能小心翼翼探聽外頭的動靜,破門隔音不好,門外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是一名男性在打電話。
“我敲門沒人應。”之後就一通嗯嗯哦哦,掛了電話。
敲門聲再次想起。
“你好,是一位叫陳延先生的人給你點了外賣,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