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即使再晚也會有人來來往往,人群並不算稀疏,十二點了,還是依舊燈火通明,步伐焦急,心中都捏著一把汗,沒人分心注意周喃。
煩躁。
她打了一根煙,看著兩日便見底的尼古丁,忖思片刻,長長呼了口氣。
手機在袋子裡震動,喚回注意力,是陳延的電話,不拖沓接起。
“陳延。”周喃先開口。
對面沒有立刻回話,而先有一道吸鼻的聲音,“喂?”
他的聲音有些啞,鼻音更是重。
哭過。
“地址,我現在來找你。”
……
地址不遠,至少沒出省,最多從一頭跑到另一頭,周喃好不容易打到一輛願意去那的車,耗時兩小時,醜時才到。
司機師傅估計接的是最後一單,他也沒著急走,也可能是因為周喃要去的地址是一家派出所,好奇心泛濫了。
陳延沒在外頭等著,周喃給完錢就自個兒進去,走到第一個門口,門突然開了,裡面出來三兩個人,其中就有陳延,還有一位紅著眼的中年阿姨,想必是他媽媽。
“向前看。”一位穿著警服的警察見怪不怪,他也不是第一次辦這樣的事,安慰的話不多,畢竟不是局中人,不知局中事。
“如果還有什麼其他事就來找我,會幫你們的。”最後接了句。
阿姨點點頭,嘴巴抖了抖,眼淚使著勁憋,說話聲音也有些許顫,“多謝秦警官了。”
聽完就轉身忙其他要事。
看來,家事這幾天都辦完了,身份證都注銷了。
周喃自然不跟上他們母子,就乖乖坐在走廊上的長椅,鐵的,坐下去很涼。
隨後一件厚重的大衣披在她肩上,衣內還有上一個人留下的餘溫,對於周喃這冷得快成冰雕簡直就是熱烈的暖。
她光線被陳延擋住,陳延示意她站起來,這衣服不是她的尺碼,大許多,要不是穿的高跟鞋,都要拖地了。
陳延細心給她套上衣服,在撤上領子往下一一扣上,越往下腰就彎得越低,慢慢的他就蹲下來。
然後站起來再次理了理領子,邊溫柔輕聲說:“穿好,別著涼。”
這聲音周喃很受聽,安安靜靜等他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