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他又轉學了。
沒錯,是“又”,他們的偏見真的太多了,被孤立,被嘲笑,被欺負,不知多少轉學,他才熬完那痛苦的小學階段。
他抗衡,吶喊,但並沒有人理他,老師寧願相信多數人的嘴臉,也不願意相信他,那時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旁人滿是譏笑。
那種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讓陳延覺得痛苦,想到還有初中高中大學畢業以後,就喘不過氣來。
小升初有個暑假的閑來階段期,陳父許瓊瑤想了法子,想申請在家學習,這樣就不用與人打交道。
可學校不讓,問了幾家學校也不行,說這是規定,非必要不能申請。
關系問遍,飯也吃了茶也喝了,不行就是不行。
陳延半夜起來上廁所,經過爸媽房間,從門縫偷瞄,爸爸總孤零零坐在床邊,一頭斜著看床頭櫃上的全家福,一家三口。
老師不管,校長不管,他們選擇站在少數服從多數。後來陳延上初中學會自私一些,少數欺負他的,學會用頭腦報複回去,抱團的他也想打倒一個是一個,在學校就像茍且偷生。
但他很爭氣,學習一向優異,還能畫出一手好畫,那是他唯一的愛好。
陳父得知大力支援,給他買各種畫筆畫紙,得空的時候還會陪著他玩顏料,弄得一身髒,臉上都是各種顏色的彩。
可最終陳延還是性格孤僻,不願說話,偶爾地會扯出一抹笑。
一晚,許瓊姚依靠在陳父懷裡,主臥只開了床頭的兩盞燈,黃暈黃暈的,也不太亮,陳父抱住她,手掌時不時輕拍她的背。
她眼裡有些水光,想到他擔憂著陳延的種種,忽然,輕聲喚道:“阿陳。”
“嗯?”
“我們再要一個吧。”
陳父看向她,沉默良久,像在心裡斟酌幾個世紀,“不想再害人了,一個就夠了……”
“只要有陳延,就夠了……”
高中亦是如此,但上了大學,他開啟了一個新季度。
他申請在家學習成功了。
久違鬆了一大口氣。
在家學習給了他很多便捷,可以自己安排時間,陳延學習效率高,家教老師教得特別輕松,不費勁,可以提前收工,還挺喜歡他的。
多餘出來的時間他也沒有荒廢度過,之前在微博上發了自己畫的畫,得到許多人的喜愛,粉絲數與日俱增,漸漸有人找他約稿。
剛開始他還對這些一概不通,有粉絲告訴他後,得知這玩意兒可以賺錢,一張稿能私人定製賣出。
他沒猶豫多久,接下了。
人生第一桶金,一百塊。
他內心開心了好幾天,陳父得知也大張旗鼓一家子慶祝一番。
晚餐後的蛋糕零食小禮炮都安排地妥妥的。
陳父自從有了小陳延,相機就用得特別的勤,一有什麼事就拿出來拍幾張,錄上幾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