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攥著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看眼是許瓊瑤發來的資訊。
她還沒睡。
[媽:阿延,媽媽有件事想問問你。]
下面接著第二條彈出。
[媽:今晚那位姑娘是你新交的朋友嗎?還是……]
[媽:不想和媽媽說也沒關系,我就是有點好奇。]
他回。
[陳延:你心裡覺得是什麼?]
許瓊瑤看懂他這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能說,但訴說的前提,估計是想看看自己對那個姑娘的看法。
既然這樣,她打直球了。
撥通陳延的電話,對方秒接,她聲音慈祥地開口,有些鼻音,是最近哭多了。
“今晚在派出所我看見了,你好像很照顧那個姑娘,她叫什麼名字?”
電話那頭,陳延站在陽臺,雙臂跨在鐵欄杆上,手機忤在耳邊,回答的聲音幹脆利落,“周喃。”
“周喃挺抗凍的,這麼冷的天,她都跑來找你。”許瓊瑤不愧是一名優秀的教師,經喪夫之事不久,便能從容的談論其他事,一點不輸氣勢,要不是陳延知道,還真看不出來她發生過什麼,“一來就把我支走,不想讓我看到?”
“沒有。我是為了保住你的體面才把你支走的,那個時候你哭得梨花帶雨的,換誰也不喜歡這時候待見人。”陳延說。
“狡辯。”許瓊瑤反駁。“那時候要是有個鏡子在那的話,你就會知道你自己見到她的第一眼,視線就一直跟著她,走進她,眼神是多麼貪婪。”
“普通朋友,我是不會信的。”
兩人在不同地方,但同站在陽臺,抬頭看著那一月一陽的天空。
“有麼?”陳延笑了一聲,“真的只是朋友,媽。”
“嗯,她跟你是朋友,你跟他肯定不是。”許瓊瑤自顧閉上眼睛點點頭,道。
陳延臉頰熱到耳垂,那種被戳穿的羞恥,不說話。
“慫包。”許瓊瑤說:“你爸當年發現喜歡我時,當即就表白了,才認識不到兩天,你說他傻不傻。”
說著說著就笑了。
她極少會提他們兩個人的過往,這像是家裡的一條禁忌,平日閉口不談,現在母親卻不自覺說出來。
人走了,才會傾述過往,懷念過去,告知出去,大概也只是想多一個人留住這樣一段記憶,不想磨滅。
陳延可以做為母親的傾聽者,他和周喃事像是一張大大的薄紙,有一個洞被他主動戳開了。
“我就是喜歡她,喜歡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