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俗沒說話,但腰間上的手點了幾下,周喃明白他的意思,心裡安慰自己,沒在說話,見機行事。
陸津連在走向他們,眾人目光追隨,最後停在周喃面前。
“這位小姐年輕氣盛,可否與我一起上臺共舞,作為今夜活動的開場呢?”
陸津連伸手邀請,歲月的痕跡留在他的手上,那隻手像一個黑洞,神秘畏懼。
……
兩年前,陸津連疊腿坐在長沙發中央,一絲不茍玩弄著尖刀,周喃在他腳邊跪坐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的血還未幹。
剛大戰一場,陸津連到家問債,既然父親死了,只好找他們家其他人要了,父債子還,天經地義的道理。
來時母親兒子沒見著,反而先碰上在外回家的女兒,本來也沒想要動手的,這姑娘倒是先動了手,上來就給陸津連的脖子來了一腳,這一腳也是下足力氣,直至現在還隱隱作痛。
周喃低頭,頭發散亂,兩年前還是正正經經的黑發,眼眶裡打轉淚水,是真的痛。
陸津連停頓玩刀的手,斜眼撇向地上的人。
“小周喃,疼麼?”
“……”
他起身上前蹲下看她,被頭發擋住沒能看見臉。他嘆了口氣,伸手拖住周喃的下巴挑起臉,逼迫她看向自己。
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眼眶通紅。
他拇指輕輕抹去那行淚,聲音低沉,“有時候激靈過頭未必是好事,小周喃。”
周喃皺眉甩開他的手,瞪眼,他的話讓她知道來路,直奔主題,“我現在沒有這麼多錢,但我會把這個房子賣了還給你,不夠的話我後面會慢慢補給你的,不要打擾我的親人,這些你盡管找我就行。還有,我成年了,不要叫我小周喃。”
陸津連聽笑了,他抓住周喃的脖子推到牆上,頭撞在掛著的鏡子,從後腰掏出另一把小刀,抵在她的脖子,刀尖逼近,觸碰到面板,瞬間鮮紅的血液湧出,從傷口向下流,很快染紅衣服。
“你怎麼確定我會等你慢慢還?這不是商量的口氣,更不是你求人的態度,放清你的位置,殺了你全看我心情,懂嗎?”
手掌掐著脖子,連呼吸的困難,漲紅了臉,心中不甘,特別不甘。
憑什麼他可以整了爛攤子一走了之啊?
憑什麼他都這樣了還要偏袒他啊?
為什麼都賴她?
這種賭博爛酒鬼家暴男也想著退一步海闊天空,犯錯者沒有資格在陽光下奔跑。
極度缺氧時,她喊不出一句話,可淚水不自覺的掉落,那是此時此刻唯一表達情緒的方式,是在一個會奪取她性命的人面前。
陸津連怔了怔,鬆了力氣,周喃站不穩,狠狠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在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