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當即變了臉色,兩隻手攥在一起,再說不出話。
怪不得剛剛要把胳膊抽走,原來是嫌棄她。
月芽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手,面板粗糙,手關節大一點不秀氣。
她曾經也有水靈靈的時候,可是成了家後,樣樣得自己來,每天撅著屁股在地裡忙活,這手可不就是糙了嘛。
公公婆婆別說幫忙,就是瞧都沒來瞧過。都在一個村裡住著,那兩個老的愣是一下都不來,她從懷孕到生甜甜那一年,清河一個人掙工分養他們三個,眼看著要瘦脫了相。
她們家跟大姑姐家沒得比,家裡啥吃都沒有,沒東西給清河補補。
她實在不忍心讓清河一個人在地裡幹,索性帶著甜甜一起下地。
沒人給看著,就把孩子拴在地頭上,鋪個蛇皮袋,幹會活直起腰看一眼。
孩子哭也沒法,只要不摔著就行。
村裡有人看著了,就去問公公婆婆咋不來幫忙看看孩子,清河好歹每年給送了糧食孝敬。那人回來跟她學,說公公當時好嫌棄的一張臉,說不就生了個丫頭,有啥好看的。
給她氣的,恨不得一粒糧食都不再給他們吃。
還好大姑姐偶爾會來把甜甜接走照顧幾日,讓她能鬆口氣。
前兩天大姑姐特意來家裡坐坐,說清俊今個領物件回來,清俊不想跟爹孃走動,他也就認清河這個二哥,他們家說啥都得去家裡看看,得給人家姑娘面子。
其實,按理來說清俊領物件回來,是該清河張羅的,清河是他親哥。可他們家那兩間土坯茅草屋子哪有大姑姐這幾間青磚大瓦房敞亮。
雖然院牆跟後面的豬圈什麼的也是土坯,那也比他們家強百套!大姑姐應當也是想到這點,才把這事攬了過去。她跟清河自然非常高興,滿口答應要過來瞧瞧的。
聽說清俊的物件是城裡人,她昨天上午把家裡最好的衣裳洗幹淨晾好,燒熱水一家人都洗澡洗頭發,就怕給人家姑娘留下不好的印象。也怕人家姑娘嫌棄他們埋汰。
進屋瞧著這許同志笑盈盈的,還以為是個好說話的,別想到還是嫌棄他們,連她給拿的蘋果都不吃,就連盤子裡的也在身上擦擦才放嘴裡。
月芽自個也是個要強的,在孃家的時候,幾個弟弟都聽她這個姐的。結婚後,雖然也是下地掙工分,但是清河是個體貼的,除了公婆那事,從來沒她委屈受,更是沒有擺過臉。
這姑娘一來就這個樣子,瞧著像是隻認清俊,不認他們這些親戚似的。
月芽搓了搓手,也歇了跟許雅說話的心思。
過了會,院子裡只有清俊跟清河小聲說話的聲音。
廚房裡,謝晚凝在剁青椒,甜甜窩在她姑父的懷裡問謝晚:“姑姑,小寶哥哥呢?我想找小寶哥哥玩。”
甜甜偶爾會在這裡住一兩天,都是小寶領著玩,大寶跟二寶要上學。
“去他奶家送東西去了,等會就回來。”
說曹操曹操到,謝晚凝話音剛落,二寶跟小寶一起回來了。
倆小子也不知道他們的小舅今天領物件過來,進門就喊了舅舅,妗子。旁邊不認識的,笑笑就過去了,以為是月芽妗子的親戚。
家裡經常有人來串門,二寶跟小寶都習慣了。
就連狗蛋的媳婦於麗,她孃家那邊來人了,狗蛋娘都把人領這邊這邊坐坐,一起說說話。他們也不知道為啥都來找他娘。
那都不認識,怎麼聊一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