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孟妙繁要走,蘭梓溪和蘭卡也決定跟他一起去南國,“我早就想去一趟江南水鄉了,鶴良就是徽州人,文鄒鄒的。”
孟妙繁很高興他們願意和自己一起走,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我問一下俞哥…”
“不用問了,我跟小俞打過招呼了,他那麼喜歡你,都沒猶豫就答應了。”蘭梓溪口直心快。
孟妙繁尷尬地避重就輕,“俞哥人很好。”
“你是不是還想著肅家那小子?”蘭梓溪撇嘴,“考慮考慮俞瀟唄,以我過來人的經驗,肅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唯利是圖虛情假意,小俞真不錯,對你好,能力又強,長得雖然沒肅家那小子帥,但…臉也不能當飯吃啊。”
孟妙繁覺得他越說越離譜了,給孩子沖奶粉,分神說,“我還年輕,暫時不考慮找物件。”
“也是,你才十八,不著急。”蘭梓溪一想也對,“隨你便,不過,可千萬別再想著肅聯了啊,他都把你忘的一幹二淨了,整天出入風月場左擁右抱的,這家夥以前就花天酒地的,不值得你愛。”
孟妙繁手微微一抖,差點被熱水燙著,趕忙扶穩奶瓶,“我沒愛過他,也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蘭梓溪留意到他的動作僵硬,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太喜怒哀樂形於色,怎麼玩的過肅聯那隻老狐貍啊?還是遠離為好。”
孟妙繁目光平靜地給石頭餵奶,“已經遠離了。”
蘭梓溪拍了拍他的肩膀,“身體遠離了,心呢?”
孟妙繁沉默片刻,“心…也在努力了。”
————
第三年冬。
南國的冬很濕冷,寒氣從袖口往衣服裡灌,穿多少衣服都難免會冷。
但南方藝術館裡卻很熱鬧,畫展上人潮湧動,玻璃門上結了一層薄霜,孟妙繁推開門,走了進來。
這個畫展上展出的都是他的作品,承辦方是南國藝術協會,他這幾年主要在新興的網際網路站上投稿作品,居然火了。
在俞瀟的暗中經營輿論作用下,他現在也算小有名氣,在南方藝術館巡展三個月的時間,他的論壇討論量已經過了千萬。
孟妙繁對於出名沒什麼概念,只是覺得有的人喜歡他和他的作品就是件好事。
他走到一幅畫前,黑色的底色,只有一束側光照亮了那抹孑然的白色孤影,玻璃映照出眉目驚豔的面容,疏離的眼睛下方一道駭人的長疤,增生後顯得十分猙獰。
孟妙繁從臉上的疤痕移開視線,轉身走出展館往家走,要去幼兒園接石頭放學了,小家夥還不太習慣上學,但也不哭不鬧,去接他晚了半分鐘就會一個人蹲在角落裡生悶氣。
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初雪。
孟妙繁撐著傘,正想著要不要給石頭買他愛吃的歐包,突然綠燈了也沒注意到。
“借過。”
熟悉的聲音瞬間擊中了他的心髒,孟妙繁猛然抬頭,和一束冰冷的目光迎面相撞。
雪越來越大,他站在那裡身上帶了色差。
就像照亮黑暗的那束光,突然降臨在了孟妙繁的世界裡,驚魂動魄一如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