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問心
去往暖閣的路是如此熟悉而陌生，淩淵已經有幾年未踏足翊鸞宮主殿了，難怪皇後和淩昭抱怨說自己未將她放在眼裡。
暖閣內，皇後正在修剪花枝。
聽到門口的動靜時，皇後手上動作未停，等到腳步聲停了下來卻遲遲未見請安的聲音響起時，皇後這才有些詫異地將目光投向門口。
小小一隻的淩淵抱著碩大的白毛靈獸正一臉嚴肅地站在暖閣外。
皇後看他微抿著唇不願開口，語氣不禁帶了些怒氣：“怎麼，讓你住外面去你便不認本宮這個母後了？請安都不知道說，你是想翻天了不成？！”
“是你根本沒有認過我，我又何必開口喊一聲母後自欺欺人呢。”淩淵語氣十分平靜。
“好啊，平時倒是裝得一副孝順懂事的樣子，不過是讓你挪個地方而已，你的狐貍尾巴便藏不住了！”皇後握著花剪的手狠狠一揮，那剪子徑直向淩淵擲了過來。
淩淵立刻側過身並牢牢護住身前的雪團，剪子擦著他的衣角飛過去砸在了地上。
淩淵冷冷開口道：“其實我應該謝謝你讓我早點看清你的真面目，如此也不用去奢望一些永遠不會擁有的東西。”可惜自己多年後才徹底看清並放下。
皇後怒不可遏，飛身上前一把抓住淩淵的衣領，尖銳的指甲劃破了他的脖頸：“你個小畜生，自己天資愚鈍還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我若是像你這樣連修仙的門檻都夠不上給家族蒙羞，早就找根繩子吊死了！”
就在這時，淩淵懷裡的雪團出其不意狠狠一爪撓向皇後的右臉，抓出三道滲血的紅痕！
“嘰嘰嘰嘰！”老妖婆，看招！
皇後不敢置信地虛扶著自己的臉，氣得手都在發抖：“來人，給我把這兩個小畜生都抓起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淩淵剛想轉身往外跑，幾名築基期的侍從一躍而起將他牢牢按在地上，一人將雪團掐住後脖頸一把拎起。
“把雪團還給我！！”淩淵掙紮著想站起來，但是此刻的他靈力盡失，連築基期的都打不過。
皇後走到他身邊，慢悠悠地撿起地上的花剪，開口道：“本宮屋內的茉莉之所以花朵豐滿，那是因為及時剪去底部孽芽以及枯死的枝條，只保留健康粗壯的。而你便是那冗餘的枯枝，你的弟弟淩昭才是家族乃至澧朝日後的希望！”
她向著抓住雪團的侍從勾了勾手，對方立刻走到了她身旁來。“今日本宮便給你個教訓，你不是愛惜這個小畜生麼，本宮便當著你的面將它剪爛了！要怪便怪你自己是個無能的廢物，所以你什麼都護不了，什麼也留不住！”
“不要！！！”淩淵嘗試呼叫靈力，體內卻感受不到絲毫波動。
這個該死的幻境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要讓他回到五歲毫無靈力的時候，讓他願以命相護的人受到傷害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被制住的譚影看著皇後沉著臉一步一步靠近，心裡一陣發毛。搞這麼真實幹嘛？！關鍵在這重幻境裡系統和遊戲面板這兩個外掛都不能用！
瑟瑟發抖。
眼見皇後就要動手，淩淵猛烈地掙紮起來！
這一剎那，淩淵福至心靈地想起，自己朦朧的道心之始便是想要讓皇後、讓身邊看輕他的人刮目相看！
那是五歲的孩子堅定信念的初衷，也是支撐他每日苦練基本功的動力。
率性之謂道，自己的道心早已悄然改變，重回初立道心之時，他人的目光已不再是激勵自己前進的動力和枷鎖，如今他的道心又是什麼呢……他看向不遠處小小的身影，心中已有了答案。
擁有力量，護心中所愛！這便是如今他的本心！
在淩淵叩問內心獲得答案的那一刻，浩瀚磅礴的靈力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千鈞一發間，他立即催動靈契讓雪團傳送到自己身上，隨後琉璃火自他周身呼嘯而出，徑直奔向皇後及其侍從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