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那座高大的身軀晃動著:“要造反?!”
先前發出去的邀請信,良東王收到後特意派了人前來請罪,稱身體抱恙,不良於行。但發去給平燕王那封,猶如石沉大海,絲毫沒了音信。本以為此事就這樣作罷,誰想過了天螢節,平燕王帶著人浩浩蕩蕩地朝皇城來了。
書房裡,義晴央抓著自己頭發,很是暴躁地又說了一次:“這平燕王,到底想幹什麼?他還帶了兵,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意圖不軌?”
義蛾生沒說話。雪螢看著他的主上,有些擔憂地喊道:“主上。”
“朕沒事。”義蛾生回過神,伸手摸摸他頭,“朕也在想,平燕王這時候來,是做什麼。”
雪螢問:“那主上想到了麼?”
義蛾生說:“沒有。你先去吃飯,吃完了,就回去等朕。朕還有幾句話要跟義晴央說。”
雪螢聽話地應了,轉身走出書房。他剛一走,義晴央便忙問道:“大哥,需要我帶人去把他們攔住麼?實在不行,我叫人帶兵上來,跟他們硬碰硬!”
義蛾生沉默片刻,才說:“不用。”
他站起身,走到敞開的窗前,遙遙地望著遠山近水。
“來得好……”他跟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正好,朕也不想等了。”
義晴央叫他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大哥,什麼?”
義蛾生扯了扯嘴角,背對著他,露出一個極為陰冷的笑:“傷了雪螢兒的這筆帳,朕要與他們好好地清算。”
先前不知道雪螢受過什麼,他本想的是慢慢將諸侯勢力瓦解打壓,待到百年後他大行而去,後人也不至於束手無策,還跟當年他最初繼承皇位時那樣無能為力。可自從中術舊址回來,他知道了這些人讓他的雪螢遭受了怎樣的折磨,他便焚心似火,被憤怒沖垮了理智,想要用最極端的手段,叫這些人付出代價。
他轉過身,那種可怕的眼神讓義晴央看見,把他嚇得一愣。過了一會兒,義晴央冷靜下來,慢慢地說:“大哥,我都聽你的。”
義蛾生按捺著內心的暴怒,跟他說了一些想法和安排,然後叫他先去做準備。他在書房站了一會兒,又坐下來寫了幾道命令出去,這才回了寢宮。
他回寢宮時,雪螢還沒睡,正趴在軟榻上等他回來,衣袍鬆鬆垮垮地掛在肩上。義蛾生看他一眼,走上前去,替他開啟束發長帶,梳解著柔軟的黑發,聲音低啞地說:“衣服穿好。”
雪螢轉動著眼珠子斜看他一眼,然後翻身爬了起來,抬腿橫跨到他懷裡:“不要。”
義蛾生看著他雪白的皮肉在眼前晃,晃得他口幹舌燥,就快要壓不住滿腹的邪火:“先前怎麼教你的?這像什麼話,嗯?”
雪螢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低頭笑眯眯地問他:“主上不喜歡嘛?”
義蛾生啞然。
他該說什麼?喜歡?那不就是在助長雪螢囂張的氣焰,說不喜歡?傷到他的心,以後都看不成了怎麼辦?
他還在反複思索,雪螢卻看出他的外厲內荏,湊到他耳邊低聲跟他咬耳朵:“主上不要生氣啦,雪螢給你按摩按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