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倒好,一提她心底更比面上寒,大有想將蕭煦與蕭照吊於一處的念頭。
他豈止不知憐香惜玉,簡直是粗暴蠻橫,不知饜足,昨夜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她甚至藥效已過,倦怠不堪了,蕭煦都不曾放過她。
什麼無趣,什麼冷靜自持,什麼無欲無求,都是假的!
蕭煦根本就是徹頭徹尾,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昨夜邀月閣一事,蕭啟策實在是氣得不輕。
本是滿心歡喜欲要賞月,誰知一入閣映入眼簾的竟是他的好兒子和旁人赤身裸體地綁在一起。
甚至當時女眷甚多,好些個不曾出閣的清白家女子,猛然不防瞧見了蕭照不著寸縷的模樣,幾個險些駭哭。
蕭啟策壽宴上一腔欣喜盡皆褪得一幹二淨,震怒之下不願多看地上的蕭照一眼,狠狠甩了袖子留下一道口諭。
“榮王照管闔無司歲久,聽免職事,於榮王府閉門思過,無詔不得覲見!”
這道旨意一出,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彼時蕭啟策將闔無司交予蕭照管轄時,有心人便早有揣測是與那儲君之位息息相關。畢竟三位王爺裡,榮王是第一個受陛下如此重視的人。
闔無司隸屬武德司,主要負責保護皇帝宮妃的安全。不同於現於明處的禦方軍,其行動往往不為人知。它本是同武德司一併直接聽命於皇帝,不受其他任何人的制約,但那次河陽剿匪,蕭啟策卻出人意料地撥了闔無司供蕭照差遣。
照理說匪亂雖棘手,但還沒到用上闔無司的時候。蕭啟策對蕭照委以如此重任,又是剿匪,又是管轄闔無司,難免不讓人聯想到那懸而未決的儲君之位。
蕭照自己當然也不由自主地這麼想,是以才會叫面上惑人的浮雲矇蔽雙眼,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一門心思在那“得福星者得天下”上,以至於自亂陣腳,醜態百出。
但一切都來得快去得也快,蕭啟策口中的“歲久”,也不過不到一年而已。
他是要讓蕭照記住,自己能以龍馭九天之威,賜給他想要的一切,自然也能以雷霆萬鈞之勢,剝奪他已有的一切。
經榮王一事,一件亟待解決的事便也避無可避地被推到了所有人面前。
立儲。
但無人敢做這個出頭鳥,給皇帝出這樣一個大難題。
除了陸懷川。
長息這位功勳卓著,威名在外的撫遠大將軍。
十八歲率八百騎兵出征岐平,一舉斬落岐平大名鼎鼎的扶刀將軍李襄元,功冠全軍。後與岐平五戰,五戰五勝,直打得岐平再不敢來犯。指揮大小戰役不下百場,從無敗績。他的祖父乃是百年前七國大戰中以身為天下安危者二十年,戎馬倥傯的一代名將陸從燾。因此備受尊崇,連蕭啟策對他也是禮讓三分。
他年少成名,戰功赫赫,如今已官拜二品,才甫過而立之年。
陸懷川秉性耿直,處事果決,一封奏摺上書皇帝,直言儲君乃國之根本,皇嗣乃天下安危之所繫,陛下應早行立儲,以正國本,以安天下。
結果當然是毫無疑問,蕭啟策大怒,當場撕碎了陸懷川的摺子。
但凡上奏的換個人,蕭啟策或許都不會這般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