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旁人口中聽得這口號的人,後退一步。”
現下還站在原地的,便只剩下不到十人。
這便篩出,何人是真正心懷不軌,何人只是無知蹚渾水。
雲端寧鳳眸微眯,輕輕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驀地記起什麼,身側十指緩緩收攏。
這人臉上,有一道長約六七寸的疤痕。
蕭煦噙著冷冽的笑意,看向那刀疤臉和他身旁的兩個人。
他三人面面相覷,四下張望,不敢抬頭看蕭煦和雲端寧一眼。
下首站著的那幾人都不知所措,但他三人卻與旁人不同,更加驚懼心虛些。
良久的靜默後,在下首三人禁不住汗如雨下之時,蕭煦的鷹眸卻猝不及防地轉而落在身旁許久不出一言的曹敬遠身上。
“曹大人對下首之人可有印象?”
驀地被點名,曹敬遠身形一僵,驚惶地抬頭對上蕭煦的眼,忙答道:“棲流所災民眾多,下官……實在無法人人皆認全了。”
蕭煦朗笑一聲,眼底清明一片,冷若霜雪。
“大人都不曾看一眼下首所站何人,如何就斷言不相識?”
曹敬遠叫他這話說得一抖,張口結舌,愕然定在原地。
蕭煦陰鷙的眸光又射在下首刀疤臉三人身上,幽幽道:“這三人造謠生事,心懷不軌,又對本王和王妃出言不遜,”他微一頓,好整以暇地乜了曹敬遠一眼,接著道:“曹大人覺著如何處置好?”
曹敬遠藏在寬袍大袖下的手已然掐緊了,他垂著頭磕磕絆絆道:“應當……當杖刑。”
蕭煦輕呵一聲,聲線寒涼,“阻了本王去路,誤了松陽江大壩的工期,影響整個治水計劃,依本王看……”
他又緩緩踱步到上首高座上,鷹眸低斂,溫聲道:“當斬。”
那刀疤臉聞言倏然一驚,兩腿一軟便跪倒在地,他身旁那兩人也紛紛長跪伏地不起。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我等一時鬼迷了心竅,無意冒犯王爺與王妃,王爺饒命啊!”
曹敬遠緊緊閉上了眼,大氣也不敢出,但他知道,蕭煦沉默便是在等著他回應。
他咬牙擰眉轉身,向蕭煦拱了拱手,弓身顫聲道:“全憑王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