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溫不會有事的。”
雲端寧開始認真地打量他,直覺告訴他,蘇慳身上,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先生若心中已有對策,不妨直言。”
蘇慳望向雲端寧,唇瓣翕動,良久,苦笑一聲。
他流轉眼眸,將這肆虐的風雪盡納於眼底,輕聲道:“公主,有些人,有些事,就如這漫天大雪一般,若叫人攏於掌心窺探分明瞭,消融便是註定的結局。”
雲端寧見他眼中閃爍,一滴熱淚陡然自眼角滑落,融去鬢角落著的雪花。
再一次踏入這陰冷濕寒的大殿中,裘思道心底,較以往都多了幾分底氣與坦然。
再不像以往那般惴惴不安,憂心有命走進來,是否沒命走出去?
無他,只因傳謠構陷葉靖安、逆轉風向隨機應變,策反徐拂月嫁禍齊王一事,他做得實在是滴水不漏又大獲全勝。
主子交給他這麼多事,他到底是順利辦成了一回。
他在大殿中央站定,撩袍熟稔地跪下,低眉等待殿上玉主子的吩咐。
半晌,殿上人終於開口,一句話輕飄飄地迴旋在殿中,散落在裘思道耳裡。
“理政殿裡,情況如何了?”
裘思道頭又低了幾寸,恭敬回道:“禦前伺候的太監是咱們的人,他那兒來的訊息,齊王先是在殿外雪地裡站了半個時辰,進殿面聖後陛下震怒,將其打入大獄,聽候發落。聽他言語,陛下暴怒已極,想來斷不會輕拿輕放了齊王。”
“那徐家子呢?”
“他自言是葉靖安之徒,是以頗受陛下禮遇。”
玉公子聲線一轉,哼笑了一聲,道:“他可是見過你?”
裘思道一頓,忙回道:“我那日見他時戴了面具遮掩面容,他斷乎認我不出的。”
這玉公子卻是理了理袍袖,起身緩緩走下殿,停在裘思道跟前,慢聲道:“只不過遮掩面容,你身形聲線,如何作假?怎敢斷言他認你不出?”
裘思道聞言眉頭緊鎖,聲音發著顫,問道:“那主子的意思是?”
“只有死人,才能讓人放心。”
他驀地一震,雙手撐地,垂首叩頭,道:“思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