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於修士而言,或許一次閉關便能覆蓋著時日的長短,可其中生死相隔産生的距離,卻令沈容刀對這裡的一切都有種久別重逢的陌生和熟悉。
合歡宗上下所有人都前來迎接,她們分佈在十八道門,隨著她邁進的步伐跟在身後,當她走入最後一道門,她身前是從前視作親人的長輩們,身後則滿是她的姊妹。
宋燭遠對她說:“歡迎回來。”
沈容刀的視線自廣闊的天地中彙聚到面前,說:“我們談談。”
人潮散去,只剩下沈容刀和宋燭遠兩人。
宋燭遠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接過合歡宗?”
“接不接合歡宗我都回來了。”沈容刀說:“有什麼話不能現在說?”
宋燭遠沉默了。
沈容輕笑一聲:“你不說,我可不知道要接多大的爛攤子。”
宋燭遠開口了。她說:“道法流失的事情,我們的師祖早便知道了。”
沈容刀並不奇怪,可接下來宋燭遠說的話卻著實令她震驚。
她說:“早在姜華師祖那一代,就為此做了準備。”
“姜華?”沈容刀忍不住脫口:“怎麼可能?”
姜華是蘇斐然的徒兒,蘇斐然雖然不曾成為合歡宗宗主,卻也因為開闢天道被視為師祖,而她的徒兒姜華、何大小則先後成為合歡宗宗主,對於修真界日漸衰落的今日而言,自蘇斐然而起的那個時代,堪稱合歡宗最後的輝煌。
現在宋燭遠卻說,早在那時,合歡宗的師祖們就已經發現道法存在問題。
更重要的是……
沈容刀說:“道法流失不是自蘇斐然才開始的嗎?姜華去她不遠,怎麼會輕易發現?”
“的確不遠。”宋燭遠說:“道法流失自然是時間越久越是明顯、越容易被人察覺。但同樣,道法流失得越多,修士們對道的領悟就越有欠缺。姜師祖的那個年代,固然道法流失不夠明顯,可她們的感知卻遠超我們。”
何況,姜華已到達半步飛升的境界。
沈容刀穩定了情緒,聲音冷靜道:“既然如此,她們想要解決這問題,肯定也比我們容易了。”
宋燭遠搖頭:“你總以為這是很簡單的事情。”
沈容刀說:“我可沒那麼以為。”
宋燭遠說:“可這件事遠比你想得更難。你今日之所以能夠輕而易舉地開口,就全賴她們為你做了足夠的準備。”
沈容刀:“比如?”
宋燭遠:“太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