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討要
正是夏季悶熱的時候，一大早就騎馬出門，免不了出了一身的細汗。羅瀚一邊緩步走進將軍府，一邊輕輕扯了領口向外扇了扇，一時覺得後背上濕了小半片，不由得舉手遮額看了看天空。這該死的天氣，敢不敢涼爽點啊？其實他該晚上再來拜訪的，只是，縱使謝雲不在了，他還是習慣一回到京城，第一時間就跑來將軍府。
管家聽得羅瀚來了，趕緊迎了出來，笑著問好，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道：“老將軍唸叨了好幾回，道羅二爺好長時間不來了，沒人陪他說話。今兒一早還提起，不想羅二爺就來了。”
羅瀚擺擺手道：“別哄我，你們老將軍有三個孫兒陪著，哪兒還想得起外人來？”
管家見了羅瀚說話的神態，暗暗點頭。羅二爺生得俊俏，只他一向愛胡鬧，雖愛慕小姐，小姐卻嫌他不務正業，所以一直不冷不熱的。待得小姐沒了，羅二爺消沉了好一陣子，憔悴得緊。人皆知他傷心，都勸幾句。後來他便在皇上跟前領了事兒，正正經經地出京辦事，一副從此務上正業的姿態。只是臉上再沒了笑容，不複先時那股活力，現下看著活蹦亂跳的，卻是恢複元氣了。
算起年齡，羅二爺也二十有三了，他父母定然要逼他成親，官府見他到了適婚年紀還沒有娶親，也定然要尋機強配妻室與他。現下京城中有些貴女未婚的，看中誰家的俊俏郎君，就用銀錢使動官府，藉著官府的手，強行婚配，如願得了個俊俏郎君。羅二爺既然回京了，只怕打他主意的貴女不在少數。
管家尋思著，領著羅瀚到了謝奪石的院落前，先走一步進去通報，一時見得房裡有三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仔細一瞧，卻是前幾日進府的小廚娘，也不以為意。府裡來客，這廚娘丫頭之類的，自然是要在旁邊服侍的。
謝奪石和謝騰等人聽得羅瀚來了，自然讓管家快請。謝騰甚至親自迎了出去。說起來，羅瀚雖然大他幾歲，卻一直有來往，之前又差點成了他的姑父，現下雖然小姑姑不在了，可是羅瀚還和往時一樣，一回京就來將軍府拜望。既然人家有這份心，就不能怠慢他了。
羅瀚見得謝騰親自迎了出來，不由得笑著打趣幾句，一面又深深地看了謝騰一眼，想在謝騰身上找找謝雲的影子。謝家人都長了一對好看的眼睛，謝騰和謝雲一樣，眼角上揚，不笑還罷，一笑分外勾人。
謝騰見羅瀚深情款款地瞧著自已，有點受不了，白眼道：“看什麼看什麼？見不得我比你俊嗎？”
羅瀚拍拍謝騰的肩膀，嘆息道：“也不叫一聲姑父，你你我我的，沒禮數。”
見羅瀚終於能像從前一樣開起玩笑，謝騰知道他已經過了那一個坎，遂也像從前一樣回幾句嘴，引了他進門。
羅瀚這邊進門，自有婆子去回稟孟婉琴。孟婉琴先著人去打聽要不要留飯，若要留飯，廚房便得早做準備。
待婆子下去了，孟婉琴笑著對顧美雪道：“那三個小廚娘今早才到老將軍房裡服侍，羅瀚就來了，來得正是時候呢！”
顧美雪點點頭道：“正是呢！三個小廚娘若是服侍老將軍有些時日，難免有了主僕情分，羅瀚想討要，就怕老將軍還不捨得。現下才過去服侍，還沒熱乎起來，羅瀚開口討要，老將軍情面難下，自然要給。”
孟婉琴沉默了一下，道：“羅瀚先時雖頑劣，自打謝雲沒了，他卻肯上進，又在皇上跟前討了差事，時不時還出京辦事。像他這般的相貌身份，不失為一個好的夫婿人選，若是……”
顧美雪知道孟婉琴想說什麼，搖頭道：“娘不用說了，我就是喜歡大表哥，別的男子瞧不上。”
聽顧美雪這般說，孟婉琴便不再多言。說起來，羅瀚先前愛慕謝雲而不得，現下又遲遲不娶親，胸中心事，不言自喻。想要當他的妻子，只怕就得忍受他心中藏著一個謝雲。說不定他心中想念謝雲時，還會拿現任妻子和謝雲比較，要是現任妻子比較敏感細膩的話，難免還會鬧心。
母女說著話，正想使人再去探聽一下謝奪石房裡的情況，就見孟婆子滿臉悲憤地進來，行完禮之後便道：“夫人，小姐，您可是快過去老將軍那兒瞧瞧，若不然，就要亂套了。”
孟婉琴問道：“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