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窈思索須臾便答應了他,即便是白日裡,陪自己夫君睡個覺大抵沒人敢說什麼吧。
姬窈還是側坐著,她從亓官聿懷中起身,他手臂力氣實在有些大,姬窈在亓官聿不注意的時候捏了捏有些吃痛的細腰。
這怪不得別人,她分明有拒絕的機會,卻貪戀那一刻的溫存不願意放手。
若是重來一次,姬窈覺得自己還是會那樣選擇。
嫁來啟國這般久,她心中依舊有不能對夫君明說的事情,就像她方才同沈葭告別後回到營帳就讓竹菱把那條腰帶拿了出來。
她本打算直接給亓官聿,可拿在手上許久,她又讓人放了回去。
亓官聿是啟國的攝政王,她身上卻肩負這大虞的使命,父皇母後雖未讓她探聽什麼機密,可她始終是兩國相交的工具。
工具哪裡有動情的資格呢,姬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感情的沼澤裡越陷越深無法自拔,情感叫囂著要她大聲說出口,理性又把她撕扯說鄰國的王爺與她始終立場不同。
未經人事的小女孩即便嫁到啟國做了尊貴的王妃,卻不過朝陽的年紀。她想洞悉亓官聿的想法。
可是攝政王年長她幾歲,他帶兵打仗立下汗馬功勞的時候姬窈還在宮中研究糕點話本。
她又怎麼將這樣一個人看透。
看不透,她就只能猜,猜不到便心生猜忌。終究是亓官聿未曾注意到她心底有太多事,人心最忌鬱結,長此以往只會比皮外傷病更加嚴重,又無可醫治。
亓官聿見姬窈走神,便在她唇角咬了一下,不輕不重卻足以讓姬窈回過神來。眸子再次恢複清明,他對上亓官聿那雙不明所以的眼睛,似乎在盤問她到底在想什麼。
姬窈差點就全盤托出,她將其生生按了回去,說了的後果與風險誰來承擔?如今這樣“相敬如賓”的日子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姬窈雙眸低垂,心裡暗暗道:不要試圖打破平靜了,若是之後是狂風是暴雨,她承受不住。
姬窈轉而收回思緒,笑容在臉上浮現,她眯了眯眼睛佯裝質問道:“你咬我作甚?”
亓官聿那雙漆黑的眼睛染了笑,他單手把姬窈的臉捧起,看著她意味不明的說:“懲罰。”
姬窈不解:“懲罰?”
“嗯,”亓官聿喉結滾動,聲音危險又迷人:“這是我第二次同你講,若是心裡有什麼不爽就要告知我。”
姬窈心裡藏著事,亓官聿是知道的,他不去問便是想看看上次說過後這人會不會主動些,如今看來她是半分長進也沒有。
姬窈尚且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只聽見男人的聲音又響起來,“弗兒,莫要我說第三次。”
亓官聿不是什麼很有耐心的人,對於姬窈他想多給她些時間,他再一次放寬限度讓她考慮。
夫妻之間最忌猜測和隱瞞,亓官聿不知姬窈具體是哪一種,他想她親口說給他聽。
姬窈聽了他的警告,心中一陣顫慄,她竟有些忘了他說過的話,又或許她沒忘,只是怕自己說了也不得善終。
姬窈不知如何同他講,故而她沒給承諾,只是點了點頭。
似乎怕他不信,姬窈自覺將臉往他手心裡靠,她的臉頰很軟,亓官聿被她的動作取悅,先前沉悶情緒消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