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勾結,貪贓枉法,怎麼就動不得了?難道只因為姓傅,就可以例外?”
“大人當知道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馮恆石則說道:“這也是傅東來的意思。”
“這......怎麼可能?”王弼輔一臉不可置信。
馮恆石內心一嘆,傅東來做得確實絕了些,傅家大族,也並非所有人都參與此事,憑他內閣次輔的地位,皇帝都會格外寬赦一二,可惜,如果那樣做了,新政只怕就保不住了。
他需要用傅家的破敗,來換取皇帝和百官,乃至天下人對新政的認可。
當朝次輔為了新政,連家族都不要了,這還不夠公心的嗎?
說實話,這樣的選擇有些自私,保全了傅東來一心為公的名聲,不惜大義滅親。可只有這樣,天下人才不會借傅東來私德而攻訐新政。
......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多餘的選擇了。
馮恆石趕到山西的第三天,盤踞山西赫赫聲名的傅家便被官兵團團為了起來。
高門閥閱,幾代人的經營,頃刻間柱倒梁塌。
山西布政使王弼輔、按察使範河東、太原知府郝世仁、潞安知府傅轍、遼州知縣傅萍、霍州知縣傅海棠,布政司左參政黃尚儀、按察司僉事......等大小總計三十六名官員被革職拿獄。
山西官場迎來一場大地震,這還是馮恆石為顧全大局,竭力剋制的結果。
唯獨安穩入場的,就是晉商的幾家大姓了,在心驚膽戰了幾日後,發現馮恆石並無對他們動手的意圖,這才大著膽子到總督衙門詢問緣由,話裡話外,用大軍的後勤糧草來說事,此中用意不言而喻。
馮恆石也沒有客氣,當場將王弼輔準備的一摞罪證叫人抬了出來,之所以用抬,是因為這些賬目罪證足足一大口箱子。
事實上王弼輔交給馮恆石的自然沒這麼多,除了上面的兩層外,最底下的都是空白的,不過這些晉商家族的主事之人可不知道王弼輔到底掌握了多少東西,用來唬人是足夠用了。
馮恆石的目的也很簡單,他暫不追究各家的罪責,但誰若敢以大軍糧草為要挾,那他也不介意再多抄幾家。
送走了這些人後,馮恆石卻沒有一絲感到輕鬆。
真正的危機並沒有過去,也不在山西,朝堂之上的爭端或許才剛剛開始。
京城。
馮恆石在山西抄了當朝次輔老巢的訊息,一經傳開,滿城皆驚,尤其是朝中百官都想知道傅東來對此是什麼態度。
可讓他們失望的是,傅東來就像沒事人一般,一如既往的到內閣當值辦差。
正當眾人好奇此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之時,金代仁和馮恆石的奏本卻先後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