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到的時候,早就是華燈初上的時候了。
她一早跟許家老夫人通了信,央著許家老夫人將祖母給騙出來,此刻遠遠的都能夠看見虞老夫人跟許老夫人並排走著低聲說話。
清秋冷月,虞老夫人的愁眉緊鎖,也不知道是憂心些什麼。
許老夫人最先注意到她,即便未曾見過,卻也心領神會的彼此對視一眼。
虞疏晚連忙讓人將她帶來的煙火全部擺好,一陣忙活後這才不知不覺的繞到了虞老夫人的身後。
知秋看見了她,眼中滿是驚喜,正要打招呼被虞疏晚給制止住。
虞老夫人渾然不覺身後換了人,看著天上圓月呢喃,
“……我有時候就在想,我身為她的祖母,也沒能夠給她更多的庇護。
我總要顧念著侯府的臉面,總要顧念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的臉面……
當初我也曾鮮衣怒馬,怎麼如今就變得畏首畏尾了?
芳華啊,我如今,只覺得愧對那個孩子的很。”
“可對於孫女來說,祖母能夠陪在身邊,已經是孫女的大幸。”
冷不丁身後傳來聲音,虞老夫人猛地轉頭便就看見了她這些日子一直惦念在心頭的孩子,失聲道: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虞疏晚對著虞老夫人揚起一個甜甜的笑來,剎那間煙花漫天,五彩繽紛地在空中綻放出花又迅速凋零。
“我沒有忘記祖母的生辰。”
虞疏晚的聲音在煙火聲中有些不真切,卻字字堅定,
“祖母,您只管堅守您的就是,我們殊途同歸!”
虞老夫人濕了眼眶,一邊的許老夫人笑著搖頭,
“你這小孫女兒是個有主意的人,哪兒用得著你去給她做打算?”
她悠悠開口,
“走吧,這宴席比不得侯府,可也是咱們用了心的,來瞧瞧喜不喜歡。”
虞老夫人破涕為笑,嗔怪看向許老夫人,
“你倒跟著小輩胡鬧,我怎麼不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