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給慕時安傳了信告知了這兒的情況,也不知道慕時安什麼時候才能夠過來。
虞疏晚聽不見裡面虞老夫人的聲音,可血腥味兒卻越發的濃鬱。
她死死地掐住手心,緩緩地往裡走去。
昨夜兩人還在這張床榻上,她還在祖母的懷裡撒嬌,祖母還在諄諄教導……
可如今,床上的人左眼鮮紅的血肉翻滾,眼角下深可見骨的刀痕亦是觸目驚心。
祖母還穿著今日送她出門時候的衣裳,那個時候的祖母還往她的嘴裡塞了桂花糖,說等著她回來帶她去大江南北的走一走……
可那個笑起來神采奕奕的人,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倘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虞疏晚甚至覺得虞老夫人已經去了。
虞疏晚想要上前,卻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捂著唇踉蹌著轉過身奔出了院子,吐得昏天黑地。
說來奇怪。
她也不是沒見過血腥的場面。
上一世自己被剝皮後,她還看見自己的那張皮是怎麼被製作成了一隻風箏的。
這一世自己也不曾心慈手軟,殺過劉春蘭,割過人舌頭,斷過人子孫根,也照樣毀過旁人的臉。
從前即便有不適,可從未這般強烈。
唯獨是在割掉人舌頭的時候,看著與人體分離的那一截鮮紅的舌頭,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才難受地吐了一場。
可如今看著虞老夫人如此,虞疏晚只覺得不寒而慄。
可隨之而起的,是無盡的憤怒!
離戈追出來遞給她一方帕子,虞疏晚接過來擦了擦嘴,眼睛定定的看著離戈,
“出了什麼事?”
虞疏晚的神色過於冷靜,離戈抿唇,道:
“老夫人進屋說休息,片刻後出來,說是要去看楓林。
我跟著一起過去,快到楓林時候,老夫人扭了腳,讓我一定要知秋姑姑來扶著她回去。
等到我趕回來的時候,就看見……”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虞疏晚的神色平靜,
“你不是吞吞吐吐的性格,離戈。”
“是虞歸晚動手將匕首插入了老夫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