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方和桑魚兒站在一張告示前看了許久。
“這種謊言可騙不了北境的百姓。”
“但在京都很有用。這裡的百姓幾乎沒有經歷過打仗。”
“所以他們才會認為議和是懦弱的表現,必須和柔然人死戰到底。江南這幫人真是什麼都不懂。”
這時,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百姓。柳十方拉起桑魚兒從人堆裡走了出來,迅速離開了這裡。
六藝館是黃維的私產,也被軍團衛扒了出來。館裡所有人都遣散,柳十方他們也不例外。大家只得在城郊找了一處破廟棲身。柳十方和桑魚兒回到破廟不久,唐彥和老道人他們也相繼回來了。
唐彥回來的時候,面帶喜色,步伐輕快。而老道人則步履沉重,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們倆一前一後走進廟裡。
“師父,雲海傳訊息來了,他和樊家人都到了。”唐彥見著桑魚兒,欣喜的說道。
“老頭,你怎麼了?”桑魚兒卻一心擔憂著自己的師父。
老道人不發一語,默默的走到菩薩座前坐了下來。聶贏天見狀,低聲對桑魚兒和唐彥說,“他去了鐵籠子那塊,讓他靜一靜吧。”
桑魚兒便把唐彥拉到一邊,“那其他人呢?”
“也都到了。四散在周圍,等師父的命令。”
“先讓他們蟄伏起來。”
桑魚兒和唐彥在一旁密語時,柳十方打了井水在爐上燒開,給老道人和聶贏天沏茶,曹淼和柳絮也在一旁打下手。他一邊手上動作不停,一邊問道,“聶前輩,真的不管他?”
聶贏天把手放在火上取暖,“他一直是這麼過來的。放心吧,過一會就好。他對相門的感情很深,需要時間緩一緩。”
柳十方奇道,“前輩不也是相門中人,如今師們遭難,您怎麼像局外人一樣?”
聶贏天抿了抿嘴,把手縮回懷裡取暖。“師父為了拆散我和素心,做了很多事。只是因為她是無極山的宮人。相門與無極山,一個在塵世,一個在世外,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後來,相門借皇室崛起,一時風頭無兩,成為了壓制釋儒道的學派。引來無極山的不滿。奇門遁甲和相術,都只是術,術豈能壓制道。無極山認為相門是自取滅亡。而相門卻認為無極山不識抬舉。兩派從此交惡。”
柳十方感嘆道,“無極山比相門清醒啊。”
桑魚兒和唐彥說完話,也湊了過來。五個年輕人圍坐在火堆旁,聽聶贏天話說當年。
“無極山遠離塵世,也遠離了權力的中心。而相門嚐到了權力的滋味,深陷在其中不得自拔。憲宗、顯宗兩代皇帝的悲劇,可以說是相門一手造成的。”
柳十方補了一句,“還有當今。”
聶贏天神情頓了一下,“當年的朝宗皇帝並不是這樣的。相門與皇室的關係密不可分,劉朝宗和未央公主都曾拜入相門,是誰的門下來著?”
“劉長生。”一直坐在陰暗裡的老道人終於開口了。
聶贏天帶著奸計得逞的笑容,“哦,對,是劉長生。”
曹淼連忙問道,“這麼說劉長生還是皇帝的恩師。皇帝竟然這樣對他。”
老道人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也在火堆旁坐了來,“如果是當年的劉朝宗,當然不會這麼做。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