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老頭受不了你們煽情。”桑魚兒也受不了曹淼大男人掉眼淚,起身招呼大家都坐了下來,“臨川縣有瘟疫,繞行得耽擱不少時間。我還以為你們還有小半個月才能到。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到了。”
李雲海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臨川縣的瘟疫已經平息了。”
樊淑蘭眼眶了泛起了霧氣。樊剛和樊鐵也低頭不語。
桑魚兒看出四人的異樣,“瘟疫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平息?出了什麼事情?”
李雲海艱難的開了口,“我們到的時候,臨川已是一片焦土。我們穿過臨川縣,一路上沒有見到一個活人或屍體。等到了下一個縣,我找當地人打聽,才知道朝廷派了黑軍團衛協助臨川縣衙抗疫。為首的是軍團衛長的義子,叫芻狗。當地的百姓說,為了隔絕病疫,那時候整個臨川縣都封閉了。誰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桑魚兒面色鐵青,“你是說……”
李雲海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話音剛落,樊淑蘭的眼裡已經奪眶而出。
桑魚兒跳起來,走到供桌前,一腳把供桌踢的碎裂成兩半。柳十方上前想拉住她胳臂,卻被魚兒抬手躲開。
“我沒事。現在這個時候,衝動不得。我知道,放心吧。”
桑魚兒踢完桌子,又走回眾人身旁,“黑軍團衛留不得。”
李雲海說道,“我們只有一千人。在京畿重地有黑軍團衛,也有重兵駐守,切不可輕舉妄動。”
柳十方贊同道,“雲海說的對。我們現在勢單力薄,無力和軍團衛抗爭。而且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這麼多人不能都留在這裡。雲海他們還是要在城外其他地方找地方隱藏。”
“藏、藏、藏,”桑魚兒快要壓制不住怒火了,“到底要藏到什麼時候?”
“魚兒,你冷靜點。不要忘了我們上京的任務。”
“柔然和談的事情已經被皇帝用相門與北境軍私通一事,攪成了漿糊。現在除了北境,全天下都被煽動起了對柔然的仇恨。柔然少主的下落,八成也洩露了。”
“南方富庶,不知北方疾苦。這麼多年與狼相鄰,和平是北境現下最重要的事。”
“無論如何,和談都要繼續,否則……”
大家一番熱烈的討論,仍沒有商量出妥當的辦法。這時老道人和聶贏天回來了。
“還在這吵吵,皇帝已經下詔了。”老道人一聲虎嘯,瞬間把大家混織在一起的聲音,衝的七零八落。“要北境向朝廷請罪,還要獻上縕紇提的人頭,以證清白。只要北境拿出姿態,皇帝可以既往不咎。這小子怕我們不知道此事,詔書都貼到城門口來了。”
老道人的話猶如冬雪化的水,從眾人的頭上灌倒下來。大家現在只有一個感覺,透心涼。接下來,聶贏天的話更是讓所有人僵在原地。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北境的統帥真的向朝廷屈服,殺了柔然的少主。該怎麼辦?”
此時,桑魚兒眼前彷彿出現了縕紇提的幻影,幻影中的人嘴唇不斷蠕動。桑魚兒耳朵豎直,全神貫注才聽到他說的話。
“若我任務失敗,父親和大哥立刻帶領柔然大軍退居草原深處,休養生息,鍛鍊兵馬。日後定會捲土重來,與中原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