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遠遠傳來,嬴子楚卻已經失去了所有希望。
他知道,咸陽已經沒了。
這一次,進入咸陽城的將是二十五萬趙軍。
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來自四面八方的援軍,能逼迫城中的三萬趙國騎兵撤離了。
嬴子楚看著黑夜中的火光漸漸消散,心中無數感慨。
這一閃即逝的火光,難道就是我嬴子楚的人生寫照嗎?
範睢也站在嬴子楚的身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沒有人知道,這位“遠交近攻”的外交家在看著秦國滅亡的情形時,腦海中究竟是什麼樣的念頭。
嬴子楚突然開口,對著一旁的範睢道:
“應候,喝一杯?”
範睢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道:
“大王既然有興致,那臣自當奉陪。”
嬴子楚走入後殿,很快拿出了兩個酒爵,和一個酒壺。
倒滿了酒,嬴子楚將其中一個酒爵放在範睢手中。
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父王,父王!”
穿著睡袍的小嬴政突然從後殿跑了出來,緊緊的抱著嬴子楚的大腿。
“父王,剛剛什麼響了,我怕!”
嬴子楚哈哈一笑,將嬴政放在懷中。
看著範睢,嬴子楚澹澹的說道:
“酒是毒酒。”
範睢點了點頭。
“能被大王從後殿珍而重之拿出來的酒,自然是毒酒。”
嬴子楚表情奇怪,道:
“那你為何還要喝下去?”
範睢笑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若君要臣死,老臣去死便是。”
嬴子楚笑了起來,將懷中嬴政的小手,塞進了範睢粗糙的蒼老手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