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府中的這些人,除了奴才和侍衛,剩下的全都是瘋子。
當天晚上,徐恪帶著人從密道出去了。那密道,是他被廢之後就一直秘密挖在挖的,為的就是得不到的時候,有機會毀了這一切。
走之前,徐恪給張王妃留了信,要她在京中最亂的時候用全力毀滅王府,他徐恪得不到的,即便全毀,也不留給徐莊一磚一瓦。
張王妃自打從家廟出來,看著是無限風光,富貴無雙,可其中受的苦和罪只有她自己能明白。
一夜暮年的毒雖然解了,可留下的後遺症也並不比中毒輕巧。不能行走,無論天晴還是下雨,全身關節都疼痛難忍。
這也就算了,畢竟只是身體上的折磨,即便痛即便難忍,終究可以將罪過歸咎在旁人身上,想著復仇,想著治療,總會有活下去的勇氣。
可無限摧毀自己尊嚴和高貴的媚毒,卻讓她覺得自己比天下最濫情的禽獸還下賤。那些她尋常連正眼都不肯看的奴才,一個個爬上了她的床。
床笫之間,那汙言穢語,那下作折辱,每每讓她羞愧難當,無地自容。即便這樣,她竟也你不開,忍不住。
慢慢的,她竟然也習慣了,每當藥效發作的時候,她就不再是個人,而是供下人侮辱、發洩的物件。她承受著,憋屈著,週而復始,到了現在,她竟都不願意再活著。
尤其她的丈夫還從民間尋低賤男子送進府勾引她,尤其王爺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尤其她張家在王爺的打壓下歸為塵埃,尤其她的兒子被廢成了那副德行,她,活著還有什麼念想?
可,悲哀的是她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尋常,王爺並不會管她分毫,可每當她自殺,卻總有人能及時的將她救下,她用盡了方法和手段,卻依舊死不了。
於是,她告訴了王爺全部,她是怎樣的壞,怎樣害死了先王妃,怎樣逼迫得徐莊只能當紈絝子弟保命,怎樣害了老祖宗性命……
她全都說了,只求一死!
可王爺卻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再也不願意看她了,他說:“本王早就知道,所以,你要活著贖罪。”
他說:“你不是最心疼你那兒子了嗎?從今天開始,停了他的藥,讓他在院中清清靜靜的養病吧。你去看他一眼,本王就餓他三天,你和他相處半個時辰,本王就剜下他身上一片肉給你送來。
對了,你準備下給老祖宗的慢|性|毒藥應該還有吧,從今天起,本王會加在恪兒的飲食中。你自己買的毒,也該你自己的兒子吃。”
“那也是你的兒子,親兒子!”張王妃瞪大了眼睛朝王爺嘶吼。
王爺卻笑了,笑得異常冰冷絕望:“我兒子?你見過是親手殺了自己祖母,還命人要射殺自己親爹的兒子?
這樣的兒子,本王要不起。”
那天,王爺毫不猶豫的走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認真的說道:“你給本王好好的活著,不受盡了這人間的苦難,你沒資格下地獄。”
王爺走了,他說的話卻全都開始兌現。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的徐恪,可聽下人們說起,她也知道徐恪成天被病痛折磨,活不成死不了。徐恪身上還中了毒,那毒是王爺身邊的小廝親手下的,明目張膽毫不避諱,並且不許請大夫醫治。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徐恪早就病入膏肓,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