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辰
蛋糕不是現做的奶油裱花生日蛋糕。是超市裡賣的一盒好幾個的那種,密封在透明包裝袋裡,保質期長達一年。蠟燭也不是一點燃就花瓣炸開的粉色蓮花,迴圈播放生日快樂歌,喜慶得冒傻氣。只是一根細細的劣質蠟燭,火光搖曳,不停往下垂淚。嶽山川上一次期待著有人給自己過生日,已經不記得是他多少歲的事了。可能是三歲,也可能是五歲。他也曾像每一個孩子那樣,期待吃花花綠綠的色素蛋糕,期待家人和蓮花蠟燭一起給他唱生日歌。可最終什麼也沒有。此時此刻,他透過蠟燭微小的螢火,看見甄稚滿是期待的眼神望著他,恍惚間才意識到今夕是何年——原來已經十八年了。距離他不被期待的降生,已經過去了十八年。“哥,你先將就一下,這個蛋糕是在超市臨時買的。”甄稚把那個皺巴巴的小蛋糕推到他面前,“回家後我再給你補一個。”蠟燭不停往下淌著淚,在蛋糕表面留下慘藍色的淚痕。嶽山川低下頭,面容沉在一片陰影裡:“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不知道呀,你又沒告訴過我。我只記得之前好像是三伯母提過,說你出生在11月底。”甄稚狡黠一笑,“但是昨天你拿著身份證在旅館做登記時,被我瞄到了。”似乎是對自己的聰明才智很是得意,她端著蛋糕開始搖頭晃腦。可惜樂極生悲,一滴蠟濺到手背上,把她燙得哆嗦了一下。“叫你嘚瑟。”嶽山川把蛋糕接過來。甄稚一邊吹手背,一邊抬起眼睛瞪他:“都怪你!磨磨蹭蹭,還不趕緊吹!”嶽山川問:“吹蠟燭幹什麼?”“哥你是外星人嗎?”甄稚大驚小怪,“當然是許願呀!”人很難假裝自己瞭解某種從未擁有過的東西,只需多問一句,就會暴露。“我沒什麼願望。”嶽山川朝著蠟燭輕輕一吹,那團虛弱的火光就熄滅了,在黑暗中獨留一縷輕煙,承載的不是願望,而是嘆息。兩個人在黑暗中靜默了好一會兒。甄稚小心翼翼地說:“對不起啊……我應該猜到的。哥,你是不是沒過過生日?”“生日很重要嗎?”嶽山川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也不是很重要…
蛋糕不是現做的奶油裱花生日蛋糕。是超市裡賣的一盒好幾個的那種,密封在透明包裝袋裡,保質期長達一年。
蠟燭也不是一點燃就花瓣炸開的粉色蓮花,迴圈播放生日快樂歌,喜慶得冒傻氣。只是一根細細的劣質蠟燭,火光搖曳,不停往下垂淚。
嶽山川上一次期待著有人給自己過生日,已經不記得是他多少歲的事了。可能是三歲,也可能是五歲。
他也曾像每一個孩子那樣,期待吃花花綠綠的色素蛋糕,期待家人和蓮花蠟燭一起給他唱生日歌。可最終什麼也沒有。
此時此刻,他透過蠟燭微小的螢火,看見甄稚滿是期待的眼神望著他,恍惚間才意識到今夕是何年——原來已經十八年了。
距離他不被期待的降生,已經過去了十八年。
“哥,你先將就一下,這個蛋糕是在超市臨時買的。”甄稚把那個皺巴巴的小蛋糕推到他面前,“回家後我再給你補一個。”
蠟燭不停往下淌著淚,在蛋糕表面留下慘藍色的淚痕。
嶽山川低下頭,面容沉在一片陰影裡:“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不知道呀,你又沒告訴過我。我只記得之前好像是三伯母提過,說你出生在11月底。”甄稚狡黠一笑,“但是昨天你拿著身份證在旅館做登記時,被我瞄到了。”
似乎是對自己的聰明才智很是得意,她端著蛋糕開始搖頭晃腦。
可惜樂極生悲,一滴蠟濺到手背上,把她燙得哆嗦了一下。
“叫你嘚瑟。”嶽山川把蛋糕接過來。
甄稚一邊吹手背,一邊抬起眼睛瞪他:“都怪你!磨磨蹭蹭,還不趕緊吹!”
嶽山川問:“吹蠟燭幹什麼?”
“哥你是外星人嗎?”甄稚大驚小怪,“當然是許願呀!”
人很難假裝自己瞭解某種從未擁有過的東西,只需多問一句,就會暴露。
“我沒什麼願望。”
嶽山川朝著蠟燭輕輕一吹,那團虛弱的火光就熄滅了,在黑暗中獨留一縷輕煙,承載的不是願望,而是嘆息。
兩個人在黑暗中靜默了好一會兒。甄稚小心翼翼地說:“對不起啊……我應該猜到的。哥,你是不是沒過過生日?”
“生日很重要嗎?”嶽山川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