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擱淺
近幾年紅葉服裝廠銷量驟減，又始終敲不開北京大商場的門，廠裡的年利潤越來越薄，在盈虧平衡的邊緣。生死存亡之際，服裝廠亟待革新銷售模式。而這年冬天，因為中國代表隊在美國鹽湖城實現了冬奧會金牌零突破，冰上運動格外火熱，羽絨服銷量激增。甄含琅提前四個月用低價採購到大批鴨絨，又僱了服裝學院設計專業的學生，設計了幾款新潮的羽絨服。新年第一季度的訂單小幅提升，讓她看見了希望。恰逢年前林驍雄打來電話，態度誠懇地問甄老爺子，是否願意讓紅葉入駐天津的凱達廣場。他會在三樓和四樓的女裝、男裝區正對著扶梯口的位置，各給紅葉留一個位置，且免收五年租金。天津已經有了店面，沒道理不在北京開一家總店。趙嘉禾提出要在西單明珠商場租一間小鋪子，直銷紅葉服裝廠生産的新款服飾。自從甄含琅接手服裝廠，紅葉的款式年輕了許多。而明珠商場的消費物件是年輕群體和大學生，店鋪的銷量可以直接投射出市場喜好。店鋪上新一個月，再根據銷量確定大貨産量，可以降低很多甩尾和壓倉的成本。“澤楷哥，早。”甄稚在二樓看見那輛紅旗車停在明珠商場的門口，林澤楷指揮著司機把後備箱的兩個開業花籃搬出來，就乘扶梯下去幫忙。“嗯。”林澤楷避開她直視的眼睛，不太自然地摸摸鼻子，“又見面了。”甄稚指揮著花店職員把一排花籃排布整齊，看了看賀卡，居然還有一張落款是杜氏現撈店。她心裡覺得溫暖，和林澤楷說話時語氣也柔了幾分：“上次去天津看你，你怎麼會坐輪椅？”“不礙事，就是在病床上躺了太久，肌肉有些萎縮。”林澤楷胸口那塊羊脂玉的玉佛墜子瑩潤潔白，“醫生要我多活動，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那下午要不要一起滑冰？”甄稚說，“冬奧會帶起了全民運動，什剎海的冰場熱鬧得很。”或許是想到了之前在地壇公園沒能如願的旱冰，林澤楷愣了愣，許久才說了句“好”。“行，那我進去幫忙了。”甄稚態度比較冷淡，“中午一起在附近吃個飯？我二姑要感謝一下送開業花籃的朋友…
近幾年紅葉服裝廠銷量驟減，又始終敲不開北京大商場的門，廠裡的年利潤越來越薄，在盈虧平衡的邊緣。生死存亡之際，服裝廠亟待革新銷售模式。
而這年冬天，因為中國代表隊在美國鹽湖城實現了冬奧會金牌零突破，冰上運動格外火熱，羽絨服銷量激增。
甄含琅提前四個月用低價採購到大批鴨絨，又僱了服裝學院設計專業的學生，設計了幾款新潮的羽絨服。新年第一季度的訂單小幅提升，讓她看見了希望。
恰逢年前林驍雄打來電話，態度誠懇地問甄老爺子，是否願意讓紅葉入駐天津的凱達廣場。他會在三樓和四樓的女裝、男裝區正對著扶梯口的位置，各給紅葉留一個位置，且免收五年租金。
天津已經有了店面，沒道理不在北京開一家總店。
趙嘉禾提出要在西單明珠商場租一間小鋪子，直銷紅葉服裝廠生産的新款服飾。
自從甄含琅接手服裝廠，紅葉的款式年輕了許多。而明珠商場的消費物件是年輕群體和大學生，店鋪的銷量可以直接投射出市場喜好。店鋪上新一個月，再根據銷量確定大貨産量，可以降低很多甩尾和壓倉的成本。
“澤楷哥，早。”
甄稚在二樓看見那輛紅旗車停在明珠商場的門口，林澤楷指揮著司機把後備箱的兩個開業花籃搬出來，就乘扶梯下去幫忙。
“嗯。”林澤楷避開她直視的眼睛，不太自然地摸摸鼻子，“又見面了。”
甄稚指揮著花店職員把一排花籃排布整齊，看了看賀卡，居然還有一張落款是杜氏現撈店。
她心裡覺得溫暖，和林澤楷說話時語氣也柔了幾分：“上次去天津看你，你怎麼會坐輪椅？”
“不礙事，就是在病床上躺了太久，肌肉有些萎縮。”林澤楷胸口那塊羊脂玉的玉佛墜子瑩潤潔白，“醫生要我多活動，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
“那下午要不要一起滑冰？”甄稚說，“冬奧會帶起了全民運動，什剎海的冰場熱鬧得很。”
或許是想到了之前在地壇公園沒能如願的旱冰，林澤楷愣了愣，許久才說了句“好”。
“行，那我進去幫忙了。”甄稚態度比較冷淡，“中午一起在附近吃個飯？我二姑要感謝一下送開業花籃的朋友們。嘉禾姐也在。”
“……不用了，還有事要忙。”林澤楷補了一句，“下午什剎海後海見。”
雖然訂制的假肢很貼合，但瓷磚地面光滑，甄稚怕嘉禾摔跤，就讓她坐在收銀臺招呼顧客，自己在儲藏室清貨，填庫存檔點單。
店鋪只是簡裝修，重新粉刷了牆面，安上明亮的幾何吊燈。嘉禾不讓買貼牆面的全身鏡，而是去批發市場扛回來一塊傾斜的鏡子，說是顯腿長。
“開業大酬賓，全場9折，滿300元再送一條價值20元的圍巾。”
甄含琅正在指揮廣告店的美工在銅版紙上用pop字型寫廣告，嘉禾從收銀臺後面探出頭：“不能這麼寫，要改一下。”
“為什麼？”
嘉禾說：“20元的圍巾，人家一聽，會覺得你送得太便宜了。”
“要我送100元的我也送不起呀！”甄含琅聽著直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