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山川湖海
範中舉翻出高一剛開學時讓全班同學填的通訊簿。和甄稚住在同一個片區的男生不少,其中一個叫“胡海寬”的男生甚至同住在南鼓巷。他對這個男生沒太多印象。剛進校他就被選拔進數學奧賽班,不參與日常學習和月考,只在開學和期末偶爾出現在教室。“……大概就是這麼個事兒。”範中舉專程去數學奧賽班把胡海寬喊出來,簡單說明瞭情況。見戴著黑色金屬細框眼鏡的男生沉默,範中舉補充道,“你如果不願意可以直說,我再去找其他學生。但是這個事涉及同學的隱私,老師希望你保密。”“範老師,我願意。”胡海寬看了一眼腕錶,“還有兩分鐘下課,我進去收拾書包。”他走進教室,低著頭把只做了半面的奧數卷子和文具盒放進書包裡。同桌男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今天走這麼早?你不是每天都要留下來做題嗎?”“嗯,從今天起,要早點回家了。”胡海寬淡淡回應。他揹著書包去高二教學樓時,日薄西山,夕陽已經把整個校園染成蜜色。胡海寬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但這個事件的主角,卻是他在三班為數不多有印象的同學。作為競賽生,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高中生涯將會在孤獨中度過。學科競賽這條路,是比普通高考更狹窄的獨木橋。如果不能在全國競賽中獲獎,又錯過了三年班級授課,大機率考不上大學。所以當他決定進奧賽班時,他就做好準備成為三班同學眼裡的透明人。日複一日在單獨的教學樓裡訓練,寒暑假參加選拔去國家集訓隊……一年裡為數不多有十幾天出現在三班角落的座位,他也是扮演好邊緣人的角色,永遠埋頭做題。所有人都不出意外當他是空氣,只有甄稚會和他打招呼。自來熟的性格,知道他是數學競賽生,課間還會拿著數學卷子請他講題。黃昏時分,胡海寬揹著書包走進三班教室。除了值日生提著撮箕在教室後面打鬧,只有甄稚坐在座位上,舉著分數不理想的數學卷子犯難。他走過去敲了敲她的課桌,不自然地說:“走吧,我送你回家。”“小胡,是你呀?”甄稚從試卷後面露出一雙杏圓…
範中舉翻出高一剛開學時讓全班同學填的通訊簿。和甄稚住在同一個片區的男生不少,其中一個叫“胡海寬”的男生甚至同住在南鼓巷。
他對這個男生沒太多印象。剛進校他就被選拔進數學奧賽班,不參與日常學習和月考,只在開學和期末偶爾出現在教室。
“……大概就是這麼個事兒。”範中舉專程去數學奧賽班把胡海寬喊出來,簡單說明瞭情況。
見戴著黑色金屬細框眼鏡的男生沉默,範中舉補充道,“你如果不願意可以直說,我再去找其他學生。但是這個事涉及同學的隱私,老師希望你保密。”
“範老師,我願意。”胡海寬看了一眼腕錶,“還有兩分鐘下課,我進去收拾書包。”
他走進教室,低著頭把只做了半面的奧數卷子和文具盒放進書包裡。
同桌男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今天走這麼早?你不是每天都要留下來做題嗎?”
“嗯,從今天起,要早點回家了。”胡海寬淡淡回應。
他揹著書包去高二教學樓時,日薄西山,夕陽已經把整個校園染成蜜色。
胡海寬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但這個事件的主角,卻是他在三班為數不多有印象的同學。
作為競賽生,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高中生涯將會在孤獨中度過。
學科競賽這條路,是比普通高考更狹窄的獨木橋。如果不能在全國競賽中獲獎,又錯過了三年班級授課,大機率考不上大學。
所以當他決定進奧賽班時,他就做好準備成為三班同學眼裡的透明人。
日複一日在單獨的教學樓裡訓練,寒暑假參加選拔去國家集訓隊……一年裡為數不多有十幾天出現在三班角落的座位,他也是扮演好邊緣人的角色,永遠埋頭做題。
所有人都不出意外當他是空氣,只有甄稚會和他打招呼。自來熟的性格,知道他是數學競賽生,課間還會拿著數學卷子請他講題。
黃昏時分,胡海寬揹著書包走進三班教室。除了值日生提著撮箕在教室後面打鬧,只有甄稚坐在座位上,舉著分數不理想的數學卷子犯難。
他走過去敲了敲她的課桌,不自然地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小胡,是你呀?”甄稚從試卷後面露出一雙杏圓眼,“老範居然把你請來了?”
“我的生日在一月,應該比你大。”胡海寬剛說完就覺得後悔。其實他對稱謂不介意,只想把對方的話接起來。
“那就叫你大胡。”甄稚沖他一笑,“我是白羊座。”
她怕胡海寬等久了,胡亂把卷子揉進書包裡,甩到背上。
兩個人踩著細碎的夕陽下樓梯,甄稚扯著書包邊走邊說:“其實你陪我回家這件事吧,還挺危險的。不知道老範有沒有跟你說。”
“範老師都跟我說了。”胡海寬和她肩頭保持著一尺距離,低著頭往下走,“我家就住在南鼓巷,順路。而且我跆拳道黑帶。”
甄稚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任誰看胡海寬這類白淨瘦高、校服拉鏈拉到頂的男生,都不會把他和跆拳道聯絡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