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韋釗噗哧一聲樂了,“媽,我們可沒您那麼潮。”
“是你還是舒雅不願意啊?”
“不是誰,就是還沒到那個階段。”崔韋釗想今天怎麼就繞不開這事兒了。
“我看時候到了,階段也到了。”餘亞南扇了扇子看兒子一副正經的樣子,“你和舒雅都是從國外回來的,戀愛觀念開放,試婚也罷,同居也罷,都能接受,我們老一輩還是不行。看不對,分手,看對了,就結婚。你媽我就是這樣的老腦筋、老思想。”
“媽,您說什麼呢?試婚、同居,都哪兒跟哪兒啊?”崔韋釗差點兒被餘亞南的幾句話嗆著。
“我不明說你就跟我打馬虎眼眼兒啊,別蒙我了,說說看,前一段你和舒雅去醫院幹嘛了?”
餘亞南一句話讓崔韋釗愣住了。餘亞南繼續說,“你劉阿姨家的兒媳婦陪姐姐去醫院檢查身體,看見你陪舒雅看婦科,你和舒雅若不是有進一步的關系,一個大姑娘家怎麼好意思讓小夥子陪自己看婦科。”
崔韋釗的腦袋“嗡”地一聲,一時間還真不知怎麼解釋,怎麼會那麼巧,餘亞南說的那事兒應該是他陪舒雅做手術那次吧,還好是他們要走的時候,否則舒雅的事情就該瞞不住了。
餘亞南倒像一點兒都不聽崔韋釗似的,“別不承認,人家掛號等大夫,看你扶著舒雅從裡面出來。劉阿姨說,人家媳婦兒可看清了,舒雅頭靠著你的肩膀,你摟著舒雅。劉阿姨以為成了,打電話跟我打聽這喜事什麼時候辦,你倒是說說。”餘亞南嘆口氣,“小釗,退休了我才覺得以前的什麼都不是,既然要了孩子就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家裡,你從小有注意,上大學,選專業,出國,就業,沒讓我和你爸爸操心,或者說就沒輪到我和你爸爸拿主意。有時候我就想,血緣上你是我兒子,可我真不知這個母親怎麼當的,印象裡只有剛出生那幾年,然後就是送姥姥家,上全託幼兒園,寄宿學校。再大了,你自己要求騎腳踏車上下學,要跑校,你的成長過程,媽媽都好像忽略了,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別人說起來都說你是好孩子,我怎麼就覺得離我那麼遠呢?”餘亞南停了停,似乎下了決心,“以前你在英國的那個女孩子,人不錯,長得漂亮,也知禮大方,可是不適合我們家,那個時候媽媽反對了,你不聽,再到後來也不見那個女孩子,估計是你們分手了。”
崔韋釗沉默地喝著粥,“媽,這些陳年舊事我都忘了,你怎麼還記得?”
“可媽不這麼想,我總覺得你記得。你不找女朋友,不結婚,媽總想到別處。這次,你終於肯相親,肯和女孩子見面,我心裡算是一塊石頭落地。舒雅也是不錯的姑娘,我見過照片,人漂亮,學歷、家世、背景都好,跟你也配,年齡雖說是大了點兒,快三十了,不過結婚了馬上生孩子也沒什麼問題。”
“媽,您的計劃可真周詳。”
“我都是給你逼的,你都三十好幾了,我再由著你折騰,我就對不起我這當媽的職稱。”餘亞南大女子作風又開始顯現,剛才對歷史的自我批評已經進行完畢,“你說說吧,到底怎麼打算的,你們倆。告訴你們,別給我玩試婚,我丟不起那人,也等不了那麼遠。”
“沒您想的那麼複雜,就是相處。”崔韋釗避重就輕。
“不是我一個人急,人家劉阿姨沒準兒也和舒雅她爸媽說了,可能這幾天人家就從美國飛回來專程看你這個毛腳女婿,我可以不說什麼,反正你也損失不了,可人家女方不會像我這樣通情達理。”
崔韋釗總算是擺脫了餘亞南的盤問和責備,想起來那天陪舒雅手術後看她精神不好,只囑咐了鐘點工好好照顧,也沒怎麼聯系,不知最近怎麼樣。撥通電話,舒雅很快接了電話,兩人隨便聊了聊。崔韋釗聽那邊舒雅聲音輕快,並沒有什麼低落,也算是放了心。也不見舒雅說起餘亞南說的事情,索性安心。很簡短的問候,要道再見的時候,舒雅突然語帶玩笑地說,別對我這麼好,我喜歡上你怎麼辦。崔韋釗愣怔的時候那邊電話已經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