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撞了我,為什麼不說一句道歉。”談雁雁氣不打一處來。
“我想是你自己摔倒的。”崔韋釗聽出來談雁雁不是大陸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告訴她顯而易見的事實真相。
“我……承認,可是你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你恰好出來,我也不會摔的。其實我摔了並沒有什麼,只是從開始到現在你並沒有說一句問候的話。”談雁雁有種吵架的沖動。天氣已經讓她很沮喪了,這個人讓她更沮喪。
“那好對不起,你應該沒事吧?”崔韋釗的好修養讓他道了謙,順便問了問談雁雁的情況。
崔韋釗的一句話讓談雁雁頓覺身上的痛處,絨線帽掉在了地上,烏溜溜的頭發灑了一肩。皺了皺眉頭,“沒事兒,崔韋釗。”
崔韋釗擰眉,“你認識我?”
“華人同學會的崔韋釗,我當然知道,認識就不敢了,起碼他不知道我,認識我想是雙方面的。”談雁雁拍拍身上的雪水,剛抬腳,突然“噝”地一聲,腰側痛得厲害,談雁雁這才意識到就在剛才的混亂中腰扭到了。
崔韋釗聽出了談雁雁揶揄的口氣,心裡反而有點兒放鬆,彎腰扶起談雁雁的腳踏車立在一邊,“怎麼,腰受傷了?”
談雁雁吸著冷氣,“拜你所賜。”
崔韋釗看談雁雁緊皺的眉頭知道疼得不輕,撿了地上的帽子和資料放到車筐裡,然後把腳踏車推至談雁雁身後,“你忍一下坐上來,我推你走。”
談雁雁瞪大了眼睛,這就是她們說的那個外表溫和,內心傲慢的崔韋釗,她雖然之前沒有和他說過話打過交道,但是小美她們絮絮的唸叨還是讓她對崔韋釗這樣的據說是紅色貴族的人敬而遠之。也有一個內地的高幹子弟追求她,太囂張,居然在學校附近現金一筆付清買了套公寓,這樣的人她不喜歡。
本想拒絕,但身體畢竟是不能控制的,搭了崔韋釗的手,談雁雁忍著痛挪坐到車後座。
倆人不再說話,崔韋釗要去醫院,談雁雁堅持不去,無非是身上青了一塊,紫了一塊,至於腰,也不過閃了一下,熱敷一下就好了。崔韋釗說帶她到一家診所,是個華人開的,有一些治跌打損傷的功夫。老大夫看看談雁雁的情況,開了些止血散瘀的藥劑,在崔韋釗扶她出門的時候,那個老醫生說了一句話,讓談雁雁和崔韋釗紅了臉幾乎是落荒而逃,他一本正經地說,這個腰得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們就不要行房事了,否則以後會落了病根。
談雁雁抓著車座,窘得半天不敢抬頭,好長時間才敢偷眼看推著車的崔韋釗,好像臉的側面也隱隱泛了粉色。心裡一下子就對崔韋釗有了好感,哦,原來他並不是她們說的那樣。
談雁雁本身就是那種一旦認可了某個事物就會越看越覺得什麼好的人,比如她不喜歡吃一種香腸,後來偶爾吃了一次和青菜一起炒的菜式就喜歡上了,再到後來簡直無所不用其及,換了各種青菜來配著香腸炒,而且成了她的保留招牌菜。
崔韋釗被華人老醫生的諄諄勸告弄得也頗為不好意思,雖說對女孩子的追求看得開,鎮定從容很少被她們的花樣整得亂了方寸,但是剛才老醫生一一本正經的話還是讓他心有餘悸。談雁雁始終低了頭,他個子高看不到她的臉,但粉紅的耳朵說明和自己差不多。看樣子還是個小姑娘。似乎也不能怪老醫生,周圍的同學看對眼兒的或純粹遊戲的都同居了。本了神情故作冷靜自若,如果他不自在可能那女孩子更加不好意思了吧。
崔韋釗把談雁雁送回公寓,公寓是四層高的樓,沒有電梯,談雁雁剛踏了一個臺階腰就痛得厲害,扶了牆直喘氣。
崔韋釗看談雁雁吃力地半天挪一個臺階,這樣下去爬到三樓天黑了都回不去,心一橫,“你別動。”直接單手穿過談雁雁的肋下挾抱了她噔噔幾步上樓。
談雁雁的腰多少還有點痛,但比剛才要好很多。
平躺在床上,看崔韋釗出出進進放東西倒水什麼的,談雁雁眼睛變得潤潤的。其實他可以不這樣做。談雁雁的心底某處變得柔軟,心裡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這是他們相識的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