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雁雁突然之間沒了話,就在崔韋釗要繞路走開的時候,情急之下抓了他的袖子,“你不能走。”
崔韋釗停下欲邁出的腳,“有事?”
“我……我覺得……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談雁雁鼓足了勇氣。
“你覺得我們不是嗎,同鄉會的同學都是朋友啊。”崔韋釗只看到談雁雁的頭頂,發質很好,烏油油閃著光。
“可是你在躲避我,我可以感覺出來,你是因為大家的傳言嗎?”談雁雁抬起眼。
崔韋釗的眼光轉向前方,“是你想錯了。”
談雁雁的手鬆開了崔韋釗的衣袖,勇敢地說,“我覺得你人很好,我喜歡你。”
崔韋釗對談雁雁的告白猝不及防,眼神慌亂地看過來又慌亂地移走,“是我欠你的,你並不需要……需要以身相許。”說完了,剛才還故作鎮定的臉上出現一絲微微的紅。
談雁雁覺得這個男生害羞的樣子好可愛,心意已決,不管他怎樣,她就是喜歡定他了。
現在想起來談雁雁都覺得自己真是年少莽撞,女孩子的驕矜和羞澀就那樣統統拋掉了,前一秒鐘對其他追求自己的男生冷言冷語,後一秒鐘又對崔韋釗生出憧憬。媽媽說她認準的事情別人從來就不能撼動半分,骨子裡總有股莽勁兒。換作是現在談雁雁想她早已失去勇氣,如同現在再怎麼不捨和難過也只能擦肩而過。
崔韋釗拉開抽屜,取出一盒香煙。崔韋釗不怎麼抽煙,只是偶爾悶的時候拿出一支驅散混亂的思維。
去幫助舒雅他想自己做得沒錯,舒雅的傷心和失態任是哪個朋友都會憐惜地照顧她,作為朋友,崔韋釗也不例外。可就是沒想到會在舒雅家裡遇到談雁雁,在談雁雁的眼裡他和舒雅的關系一定會變得曖昧不清,想到這裡,崔韋釗又笑了,或者這與談雁雁已經無關,或者她根本就不去想這些事情了,自己已經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近十年。
最想不到的是那個孩子,像精靈一樣的小男孩,八九歲的模樣,稚氣的臉上有一雙和談雁雁如出一轍的眼睛,明亮有神,有情有義。他還真是喜歡那個孩子,除了小孩子本身可愛招人喜歡外,或者更多的原因是那是談雁雁的孩子,她的一切他都會關注,都會忍不住疼惜。
吸一口煙,崔韋釗心裡的苦澀泛出來,孩子的年齡似乎說明瞭什麼,就是說談雁雁離開他不久以後就嫁人生子了,是什麼樣的人讓談雁雁急於離開他,又冒著失去生命的風險懷孕生子。
談雁雁當年追自己追得那麼辛苦,他看在眼裡並不是沒有反應的。
從開始的迴避冷處理到後來的確證明談雁雁不是故意接近他的,就像是一個突然走錯了軌跡的莽撞小孩撞進了他的生活,讓他的心變得有點混亂有點與平時不同。
最開始只是一時的心波蕩漾而已,但是崔韋釗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情形,也知道談雁雁的情況,念頭只在閃著火星的一瞬便熄滅。
可是談雁雁就是談雁雁,她那樣的人和執著的心畢竟是擾亂了崔韋釗的心思,只能任著心隨著談雁雁一步一步淪陷。崔韋釗還是有一點點的擔心,畢竟談雁雁還不到十九歲,他覺得二十二歲的自己已經足夠成熟,可是談雁雁還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嬌小的,甚至是稚氣的,他怕她後悔,他怕傷害她。
事實證明談雁雁是個好妻子,崔韋釗那時候還在學校裡幫教授幹活,為的是有一份家庭的補貼,雖然他的賬戶上的錢足夠他和談雁雁過著平實無憂的生活。談雁雁像所有體貼的妻子會在他回家的時候烹煮出像樣的飯菜,會在他累倦的時候給他鬆鬆骨頭。那個時候談雁雁不是學院裡頗有計算機天賦的天才美少女,而是他崔韋釗的小妻子,絕對稱職合格。
幸福的時光像幻覺一樣。談雁雁也會為別的其他事情瘋狂地和自己分手,這是崔韋釗沒有預料到的,但是崔韋釗接受了這樣的事實,談雁雁和他結婚的時候年齡那麼小,她有重新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