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聯為了找證據才耽擱了,”周韞有條不紊地說,“何況聞總並非想見就能見,飛書這樣的小型研發應該入不了聞總的眼,嘉聯就算為飛書的事和貴公司預約,想必也要一個月後了,到那時豪利和晟弘的簽約早就完成了,並非不上心是找不到最便捷的方式見到聞總。”
微微吐氣:“我承認剛才是故意的,因為這是最快捷的辦法,哪怕效果微乎其微,試試總比不試好。”
聞澍若有所思地盯了她幾秒:“你在嘉聯有股份?”
周韞搖頭否認。
“員工?”
周韞繼續搖頭。
“既然什麼都不是,你的立場和身份都不足以讓我信服。”聞澍似覺得有趣,眉梢輕挑,“這麼刻意的接近,你是第一個,至於你說的問題也不是不行。”
周韞欣喜,張唇準備說聲謝謝。
“三天時間,嘉聯找到證據,讓周域來和我談。”
周韞欣喜的勁兒還沒捂熱,墜機般直愣愣沉下,皺起眉:“我哥和嘉聯沒有關系,他怎麼和你談?”
要周域出面,且不說她,白覃第一個不答應。
聞澍神色淡淡,嘴角勾起一絲極淺的笑。他身上的領帶不知何時取下了,白襯開著兩顆釦子,當著她的面伸手進西服內裡,從中取出一張名片。
名片在聞澍指骨間夾著,他聲色低沉,咬字清晰,做最後的陳述:
“你哥把你寵成公主,可你在我這兒只是一張印有名字的名片。”
他甚至沒給她拒絕或反駁的機會,名片重新塞回她垂在腿側的手裡。硬紙材質突兀闖入柔嫩的手心,颳起一陣微痛,
話很難聽,卻是反駁不了的事實。
他沒指著鼻子說:你在我這兒就是路人甲乙丙丁,遠沒有那麼大面子。
聞澍交代完這句,腳步未有停頓,利落上車離開西餐廳附近。
車輛從周韞眼前駛過,防窺玻璃看不清裡面的人是何表情,周韞想,大抵又是一張倨傲的冷臉。
車消失在前方拐口,周韞收回視線,低頭看手裡那張塞回來的名片。
還真是應了那句:說話是門藝術。
聞澍一個行為涵蓋千言萬語。名片重新塞回來暗示他不接無用之人的東西,對他來說董耀輝也好,她也罷,都是一張印有名字的名片,沒有實質性的作用。
周韞知道商人唯利是圖的道理,在聞澍眼中,她和董耀輝都是拼命擠進上流圈的人,是吸附他們的水蛭,不會給任何進一步接觸的機會。
這也是聞澍點名要周域去談的原因,本質上,他們才是一類人。
周韞眺望遠處,波動的情緒慢慢斂下,捏緊名片直至變形。往回走的路上,將團成團的名片擲出一條拋物線精準落入垃圾桶內。
立秋後的宿沅早已褪去那一身“出軌色”,城市綠植彷彿集體進入“戀愛疲軟期”換上了青黃相接的頹色。
周韞回到工作室已是十五分鐘後的事了,前臺換班了,旁邊的置物櫃上擺放一排外賣,其中還有周韞先前點的披薩。
按理說她點的披薩早該到了,還放在那兒無人問津有點怪。
“怎麼沒人拿外賣?”周韞第一反應想到的是忙於工作,“你們白總正給他們開會?”
“不是。”前臺悄悄告知,“我聽樓上好像吵起來了,聲音很雜,不知道具體是誰在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