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頂著周家名義行任何事。”聞澍不慣著她，扼住她下顎的手正一點點收緊，“你想利用我替你解決姜千盈，替你在周姜兩家人面前做偽證，就憑剛才那個廢物的演技？”
他哂笑：“周韞，關於聞家的傳言你是一點不信一點不聽是嗎？”
從小到大有關聞家的傳言，周韞聽到太多，小時候版本是聞家的人很兇，聞老爺子就像活閻王，鐵面無私。長大後版本自然要隨著時間更疊，主角不再是聞老爺子，換成了聞澍，這位比聞老爺子還要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據說，當初聞老爺子將公司交給聞澍，底下人當然不服，明裡暗裡不服管教的人不在少數，所有人，就連周伯岑那時候也在飯桌上提到過聞澍接管晟弘，小小年紀怕是鎮不住底下那些老古董們。
大家抱著看熱鬧心理坐等聞澍出洋相，但等來的結果不是他出洋相，而是當時持股僅次於聞家的遊家當家人入獄的訊息。
此訊息一出震驚整個商圈。遊朔東是何許人，那是和聞老爺子打拼江山的人，晟弘二把手，外界都傳聞老爺子讓自家孫子接管公司，遊朔東肯定是傾囊相助，事實卻大跌眼鏡。
聞澍接管公司第三年，遊朔東挪用公司錢款，由聞澍親自處理，有傳聞老爺子本想息事寧人，奈何聞澍鐵了心要把人送進去，雷厲風行，鐵面無私的行事作風，幫他在晟弘徹底站穩腳跟。
遊朔東挪用資金過大，直到現在也沒放出來。圈子裡不少人傳原本不用判這麼重，聞澍動用了私人關系，生生將這位元老級別的股東摁在泥裡再也起不來。
周韞很清楚，不論傳言真假，聞澍這人的確危險。周伯岑曾叮囑周域對聞家敬而遠之不會錯，而她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也是應了那句初生牛犢不怕虎。
以他的心機城府，周韞沒有繼續演下去的必要，還不如大方承認：“是，我不否認利用你，因為只有你出面我才能讓周姜兩家聯姻失敗。”
聞澍輪廓分明的臉上透著一股無聲的嘲諷，和巷子裡桀驁不馴的樣子不同，此刻更像商人談判時的精明果決。
他眼眸微眯，對她的承認不作評價，針對後半句出言譏諷：“讓我出面成全你和周域？”
周韞淨白的眉心輕輕一皺，想告訴他不是這個意思，話到嘴邊還是被他那張淬毒的嘴搶先。
“之前說公益免費，”聞澍斜乜她，“可沒說當紅娘免費。”
周韞深呼吸，再重重吐出來，情緒平複差不多後，耐心解釋：“我只是單純報複，我哥要和誰結婚都可以，唯獨不能是姜千盈，她人品有問題。”
姜嚴彬是什麼德行的人，聞澍再清楚不過，今日和俞穎也有了初步接觸，夫妻二人教出品行不端的人屬正常，不過他這人向來不會輕易答應一件事，尤其明知對方利用自己的前提下。
他存心刁難，說出口的話好聽不到哪兒去：“也許人家對你和對你哥是兩副面孔，不是誰都得喜歡你不是嗎？”
他從容沉靜地道出一句難聽卻叫人無言反駁的話，低磁的嗓音在寂靜夜晚顯得分外涼薄。
聞澍早已不再看她，垂眸解開襯衣袖釦，又補刀：“或者，你的喜歡是蓋戳宣告的珍品嗎？”
袖口經由他修長的手指隨意撥弄，挽起兩層，露出青筋明顯的手臂。
周韞目睹全程，心緒飛往無極。兩句話很難聽，獨屬聞澍個人風格，總能在你脆弱時再插一刀。
她有求於他，不想現在得罪，更奉行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交友方式，可那兩句話真的直插心窩，傷心傷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