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道她是從此飛黃騰達，普通家庭搖身一變進入上流圈，光是銀行卡的零頭怕是比他們工薪族幾年的工資都高。
這些看似很像真實的猜測，實則卻沒有。
周家感念沈毅楊捨身救女，確實不假，但那時候碩騰也面臨公司出現醜聞急需正面形象轉口碑，而收養周韞就是挽回形象的最佳時刻。
那場媒體招待會，周韞不會忘記，舒蕙在包廂裡同她一再強調，待會兒上臺該如何如何，每一步每一句話，都進行過精心打磨，甚至連同她的衣服也換上了一件比她平時更為破舊的裙子。
漸漸長大後，周韞明白周家當時那麼做的原因。周家確實養育她多年，供她吃穿，上高中前並沒有零花錢一說，後來是周伯岑要求，舒蕙才同意每月給她五百零用錢，用於購買書籍文具等學習用品。
幸而周域時常接濟，在好面子的年紀裡，她在同學眼中看起來挺像周家人。
“到了。”
周韞眨了眨眼，記憶如散去的一縷煙從腦海中飄散，收拾好心情，視線微微下移，透過車窗看到前方一輛又一輛商務型車依次駛入酒店地下停車場。
周韞收回視線，自然地撈過聞澍手臂，捋開衣袖，看他腕上的表盤，距離八點還有半小時左右，夠她請人過來了。
“這是人手，”聞澍故意當她面動動被她抬起的手臂，“扔垃圾呢？”
“聞總，再幫個忙行嗎？”
聞澍斜睨她：“不行。”
“幫我請一位會化多種造型的化妝師行嗎？”周韞向他慢慢豎起一根食指，“最好在這個數以內。”
“一萬？”聞澍輕嗤，“那估計能給你化成鬼，技術好點就沒這個價。”
周韞把食指抵到他面前：“一根手指就是一萬？”
“十萬？哦，這還差不多，我一會兒……”
“一千。”
聞澍剛準備掏手機的手頓住：“多少？”
“別看不上這個價格，你說的那種都屬於明星化妝師了，我用不上這麼貴的，就這個價位你幫我找一位，”周韞看他準備讓司機開車門，大有給她扔下去的意思，“我資金有限，難道這世上還有難住您的事嗎？”
還您上了。
聞澍什麼都沒說，和後視鏡裡那道目光交彙，抬了抬下顎，示意司機下車。
車門開啟又關上，動作利落，周韞看他們兩人打啞謎似的，轉眸看身旁沉默的某人：“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要找化妝師？”
“你讓司機去找？”
聞澍氣笑了：“不是你要找一千的？”
周韞癟癟嘴，小聲嘟囔：“一點都不霸總。”
聲音很小，但在狹小的車廂裡再怎麼刻意小聲也沒必要，兩人距離夠近完全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