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徑自往小區花園走。
夜風拂過，周韞清晰地聞見一陣淡淡的煙味拂過鼻前，她記得周域不怎麼抽煙，只有心煩的時候才會，所以……他在心煩嗎？她將關切的情緒快速斂下，離開宿沅正在倒計時了，牽扯太多徒增煩惱。
花園中央是石砌的仿歐式涼亭，周域選擇坐下，餘光注意到她跟在身後，淡聲道：“坐吧。”
周韞抬腳走到對面坐下，兩人之間隔著一個石砌圓桌，好似跨越不過去的巨石橫在兩人之間。
天色還未啟明，小區鴉默雀靜，地燈有兩處壞了，只能為涼亭提供微弱的光亮。
“什麼時候回融城？”
“很快。”
周域不用多問，很快足以說明她訂好了票，現在不過是抽空和自己見面說上幾句話。
“你在醫院和媽說的事，為什麼？”周域眉頭緊皺，“和周家脫離關系，以後留在融城不回來了嗎？”
“不回來了。”周韞抬眸迎上他追問的目光，寂靜之處，更是開誠布公的好時候，“哥，一直以來我都想和你坦白一件事。”
周域眸光漸沉：“喜歡我這件事嗎？”
周韞驚愕一秒，心底發出一聲自嘲。看吧，他什麼都知道，只是沒想過挑明，那段時間的冷落果然刻意為之。不怪他，從小到大視作妹妹的人産生別的念頭，無怪乎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沒當面給她難堪就不錯了。
“小韞，有想過也許不是喜歡而是過度依賴産生的錯覺嗎？”周域喉結微動，“好好想想。”
“或許吧，”周韞眼瞼微垂，“不過都不重要了，我去別的城市就是為了新生活，這段時間給周家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抱歉。”
“如果不是你，周家不會知道姜家所作所為，應該謝謝你為我們提前規避了風險，於公司於家裡都是好事。”周域輕嘆，“小韞，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不攔你，答應我一件事，有任何問題別瞞著我。”
“……好。”周韞緩緩起身，“哥，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
“嗯。”周域看著她離開，搭在膝上的手慢慢收攏，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小韞。”
周韞聞聲回頭，還未看清之際，被一股大力狠狠抱住，淡淡的煙草香躥入鼻腔，她卻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周域幾次想將話說明，奈何有些承諾不能給，尤其在這檔口，他更沒資格提出要求。一起長大，怎會不知她這次回去或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小韞，好好……照顧自己。”周域環在她雙臂的手一點點收緊，好似這樣做才能確定他們之間並沒有出現問題，一如從前。
遠處，有輛車正緩慢停在小區門前，車窗徐徐降下，白覃不經意看了眼，錯愕盯著不遠處擁抱的身影。
她立時反應過來，側過身體擋住車窗扯出不自然的笑：“聞總，謝謝您送我回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關合同細化的事我等宋總助聯系後再去晟弘詳談，您回去路上慢點。”
白覃反應快，話音剛落，立刻開啟車門，下車速度堪比有人追殺急著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