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澍將照片慢慢放大,白覃身旁這位穿著寬松的灰色襯衣,編發馬尾長至腰身,縮放圖片的一剎那,剛好將手腕的細節擴大,腕上的紅繩霎時映入眼簾。
聞澍幽深的瞳眸驟然一縮,盯著手腕上的紅繩從容自若的情緒逐漸有了起伏,像心電圖紙起起伏伏的弧線,久久不能緩下。
他立時給保鏢回訊息:[立刻帶人進去把人留下。]
[我立刻安排。]
聞澍盯著螢幕新回複的訊息,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掠過周韞淡淡微笑的側臉,她一直在霧山待了半年嗎?為什麼不聯系他們,即便不想聯系他,也不願意聯系白覃嗎?
聞澍把手機塞回衣兜,從大路回到茶舍。進屋後,池學然跟在村長後面學得有模有樣,他沒過去打擾,回到最初所坐的位置讓茶生為他倒一杯茶,神色淡淡等新沏好的茶。
池學然湊巧回頭看一眼,見聞澍不聲不響回來了和村長說了下暫停教學,轉道回座位旁,先看了眼茶生,低聲問:“你怎麼才回來?”
聞澍什麼都沒說,把手機放在一旁,看到面前的梨花糕,隨手拿起一塊品嘗,心情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池學然摸不準他的意思。好家夥,出去上趟廁所人回來就精神了?正想問他是不是遇上高興事了,就聽到手機振動一聲,眼瞼微垂瞥了眼:“你有新訊息。”
聞澍睨了眼新發來的訊息,吃完最後一口梨花糕,抽了張紙巾擦拭手:“去旅館拿個東西。”
池學然霎時明白他的意思,雙手在身上來回翻找:“我錢包沒帶,正好一起過去。”
村長看出他們兩人要離開的意思:“茶好了,哪兒能讓你們客人去拿,我安排人過去。”
“哦,不用不用,”池學然拒絕得幹脆,“我們自己過去拿,順便去旅館躺會。”
“那行,你們要是有什麼需要和旅館老闆說或者聯系我也行,我們茶園啊,到處都有電話貼示,好找得很。”
池學然謝過村長提醒,起身跟上聞澍。
離茶舍一段距離後,池學然跑到聞澍身旁,勾住他肩膀,輕聲問:“怎麼回事?我剛才瞥見你的人發訊息說圍在絳雪軒是什麼意思?”
聞澍睨了眼他勾肩搭背的手,拂開,沒打算隱瞞:“看到周韞了。”
“什麼?!”池學然自覺嗓門過於洪亮,怕引來旁人注意,刻意壓低聲追問,“真的假的?在哪兒看見的?是不是那個絳雪軒?”
聞澍將手機那張照片找出來遞給池學然:“從身形上來看和周韞相似度達到七八十,最主要的是她手腕上也有這根紅繩。”
池學然把手機奪過來一看究竟,放大照片,腕上那根紅繩確實很明顯:“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周韞的?現在小年輕不都喜歡搞什麼情侶手鏈嗎?”
“不一樣,”聞澍示意他仔細看,“周韞腕上的紅繩我見過,在交接處有一根藍白相間的接頭,以此固定紅繩不會掉落。”
池學然把照片放大到漸漸模糊,終於看清聞澍說的接頭顏色,確實挺特別,不像是爛大街的款。
他把手機還給聞澍:“你就憑這點斷定照片裡的人是周韞?”
“也不全是,沒看白覃笑得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