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回走兩步,站在鏡子前撥弄自己發型,長久佝僂的背嘗試用力頂起,後腰影影綽綽的痛意正提醒他悠著點。
武有詮不動了,到達國外前他會好好保重自己身體,拿上錢立刻買機票逃離宏西鎮這處破地。
周韞給他打了電話,說旅館是鎮上那家沿街旅館,藍頂很好認。武有詮收拾好後立刻出發,原本想騎上自己小電驢,不知道哪個王八犢子給他小電驢胎氣放了,這會兒蔫了吧唧放在那兒,越看越來氣。
“武叔,去哪兒啊?”
身後傳來一道男聲,聲音洪亮,武有詮聽出幾分熟悉,回頭望去,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連同男人開的車一併進入視線裡。
後排車窗降到三分之一位置,可以看到後座有人。武有詮看了眼手機,距離約定時間快到了,萬一他去遲了,周韞誤會他跑了聯系周伯岑就不好了。
思索再三,武有詮難得開口求助:“陳川,你去哪兒?”
陳川伸手往前一指:“就前面旅館那兒,我送個貨,一會兒和朋友出去喝兩杯,叔你去哪兒?要不要載你一程?”
武有詮看了眼破胎小電驢,再看了眼手機螢幕,心一橫:“我去前方正江旅館,你要是方便我就跟你車過去。”
“成啊,我當多大事,你上來吧,正好順路。”陳川解了車鎖,笑意洋洋和上車的武有詮閑話家常。
武有詮心繫旁的事,對於陳川的問話多是心不在焉地敷衍,到最後幹脆閉上眼不願再說。
街市喧囂透過車窗縫隙飄進來,孩童啼哭,長輩大喊,夾雜著各種車輛的鳴笛聲糅雜在一起,武有詮愈發心煩,那種迫切想要離開宏西鎮的念頭從未有過的強烈。
漸漸地,喧囂聲好似經過了淡化處理。武有詮緩緩睜開眼,入目卻不是熟悉路段,他瞬間來了精神,靠著的身體猛然挺起,打量窗外:“怎麼走這兒了?”
陳川嘴角笑意已無,操控方向盤,沉聲解釋:“常走的那條路出事故了,走這邊也行。”
這是宏西鎮最早一批的老住戶區,每家每戶捱得很近,以巷子的形式分割出十排樓房,樓與樓之間有一條僅能一輛車通行的路段,狹窄擁擠不說,光線幽暗,且有不少人已經搬出這片區域,只有為數不多的老人家還在這兒住著,平時也多是關門閉戶,叫人分不清到底哪家哪戶是住了人的。
陳川車速逐漸放緩,最後停在一處斜坡附近,“武叔,咱們也算是舊相識,動粗就沒必要了,識相點自己把東西拿出來。”
話已至此,武有詮算是反應過來了,轉過身盯著陳川早已冷下的面孔,再被人騙的屈辱湧入心頭,憤怒沖向大腦,他不管不顧撲向駕駛位:“你他孃的還敢威脅我!”
他忘了自己身體健康程度在年輕人面前不過是自取其辱,剛撲過去,手指才抓住陳川衣袖邊角,後排兩人一個猛沖扣住他肩膀,另一人則迅速用繩子勒住他脖子,強硬地把人摁回副駕坐好。
陳川趁著武有詮被控制的當口從他身上摸出一個硬物,扯開上面系繩,確定裡頭東西是他要的,給後排兩人使了個眼色,自己則帶上東西先行下車。
武有詮看著陳川離去的背影,拼命掙紮,奈何後排兩人提前預料到他一定會鬧出動靜,聰明地用毛巾綁住他的嘴系在座椅上,別說是喊叫,能發出一個字也算他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