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六子急中生智,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繼續保持這蹲臥的姿勢,藉助面前的障礙物擋住自己,然後果斷地將自己緊身的短甲脫掉,連同他手中的長劍一起藏在了草叢中,然後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褐灰色的衣衫,拍了拍衣角的灰塵,又從懷中將還未來得及給自己孩兒的一個小撥浪鼓拿在手裡,也來回張望了一番,確認無人注意後,他徑直朝著黑斗篷走了過去,靠近他時,他特意放慢了腳步湊了上去,正停在那個穿著黑衣斗篷的人身側。
直到近距離地靠近後,小六子才驚訝地發現,他跟蹤的這個有些佝僂、個子不高的黑斗篷,竟然是個年老的女人,大概是擔心過於特殊,此時她臉上的斗篷已經不再遮住她的臉了,她臉上的皺紋和粗糙鬆弛的面板都十分明顯。她有些緊張地立在原地,時不時觀望一眼城門的情況和守城計程車兵,手中拎著的大籠子裡時不時會傳來幾聲貓叫。
為了能有機會和這個黑衣老婦人搭上話,小六子學著其他的趕路人,一起探頭探腦朝著緊閉的城門來回的瞧,還時不時地朝著天山的月亮看上一眼,然後抱怨一句「天怎麼還沒亮,城門怎麼還沒開」,往復了三四回後,小六子覺得時機成熟了,便故意朝著那個黑斗篷的老婦人湊近了些,預備找個由頭和她搭訕,好有個藉口與她一直站在一起,而不被她懷疑。
聽見那女人手中的籠子裡又響了兩聲貓叫,小六子連忙湊過去驚奇地問道,「你這籠子裡是貓嗎?喲,老媽媽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也這麼著急出城趕路啊,家裡人不擔心你夜深露重地摔著嗎?」
那老婦人十分警惕,只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便朝著旁邊閃了閃,並未答話。
小六子不甘心,笑著繼續湊過去,「您這是出城做什麼呀,賣貓去嗎?」
見老婦人依舊不答話,小六子又窮追不捨地繼續說道,「老媽媽您別害怕呀,我不是壞人。我這不是等開城門無事,與您聊聊天嘛。」
老婦人不再躲避,只是多看了小六子兩眼,依舊沒有答話。
小六子看她不再那麼防備著自己
了,覺得有門,再接再厲地拉近關係,他揮了揮自己手裡的撥浪鼓,任憑它嘩啦作響,衝著老婆子繼續說道,「我就是個賣貨的,昨兒個進城賣光了貨,貪玩在城裡玩了會兒,結果耽擱了出城的時間,只能一早等著開城門再回去,這個就是我給我孩子買的小玩具。剛剛聽您手裡的籠子裡似乎是有貓叫,就想著如果您是賣貓的,也好買一隻回去,給娃養著玩玩。」
小六子年紀不大,又是軍營裡摸爬滾打的,看起來黑黝黝的,倒是顯得十分質樸,這時候他又故意裝得老實巴交,講起話來直愣愣的,再配上他憨傻的笑,倒是將這個黑斗篷的婆子給糊弄住了。老婆子動了心,將手中用黑布蓋住的籠子提了起來,掀開黑布給小六子看,終於也開了口,「我這裡有兩隻貓,你若是要買,就要一併買去。」
「成!兩隻正好,一併買回去也好做個伴,嘻嘻……」小六子喜笑顏開,說著就伸手往懷裡摸,一副要掏錢的模樣,邊在懷中摸索邊問,「一共要多少錢?」
「兩吊!」老婆子上下打量了小六子兩眼,便伸出兩根粗黑的手指,在小六子面前晃了晃。
小六子立即面露難色,掏錢的手也停住了,他皺著眉頭說道,「這麼貴呀?」
老婆子一聽他嫌貴,連忙又將黑布撩開,提著籠子給小六子看,「你別嫌貴,這兩隻貓可都是純色的,一隻純黑,一隻純白,當初為了尋這樣純色的貓,可是廢了我好大的力氣,我這兩隻貓當初買來就花了兩吊錢,如今我又好吃好喝地養了些日子,要你兩吊錢,不算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