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人能想到這天下間兩位身份最尊貴的男人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拳腳相博,打的不可開交。
除了莫翎和飛歌之外,四周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太子府侍衛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沒有太子的命令,他們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一個個手握兵器立在當場,呆若木雞。
莫翎時刻都在注意著打鬥中的兩人,生怕自己的主子受半分委屈,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飛歌自然很清楚皇甫宸的實力,趁著莫翎分心之際,一個閃身進到了屋中。
莫翎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打鬥中的皇甫錦眼角餘光瞥見飛歌的身影進了屋中,不禁心頭一沉,稍一分神兒,皇甫宸便結結實實一掌印在了他的胸口,震得他連續後退數十步才堪堪站穩身形,胸中氣血翻滾不停,一口腥甜湧向喉間又被他強行嚥下。
趁著這個空檔,皇甫宸已經飛身鑽進了皇甫錦的寢宮之中。
莫翎趕緊向前扶住皇甫錦,卻被他一下甩開,緊緊盯著空蕩蕩的門口方向,眸中怒火早已經蔓延成災:“今天!沒有孤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出這個院子半步!違令者斬!!!”
寢宮內。
皇甫宸一眼便看見那低垂的帳幔下露出來的那一節蒼白皓腕上紅色同心結,那是他親手所編,親手為她戴在手腕上的。他怎會認不出來?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心中的疼痛和害怕,那樣剜心刺骨一般的疼,瞬間遍及他的四肢百骸。他好怕,怕他終究已經來晚。他好怕,怕她出了什麼事情。
好在,當他顫抖著手一把撩開那低垂的帳幔,對上她那一雙絕處逢生的朦朧淚眼的一瞬間,他的一顆心才終於迴歸到原位。
“月兒!”他快速解開她的穴道,一把把她抱進懷裡,緊緊抱住,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安慰他剛剛那顆擔驚受怕的心。
上官霽月早就淚如泉湧,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任由他結實溫暖的懷抱把她牢牢包裹,那是他用雙臂為她撐起的一片天地,讓她安心無比。她知道,這個男人,只要有他在,她就什麼都不用怕。
他能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抖,他的心狠狠一疼。她在怕嗎?她也在怕嗎?什麼時候,堅韌如她,冷冽如她,在戰場之上縱馬狂奔,血殺四方都不曾眨一下眼的她,也會怕的像現在這般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月兒,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來晚了……”他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安撫,彎腰抱她起來,“我這就帶你回家。”
當皇甫宸抱著上官霽月再次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以莫翎為首的眾侍衛團團把他們主僕三人圍在了正中央。
同時,皇甫錦手捂胸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他面色沉鬱,雙眸猩紅的望著上官霽月:“今天,誰也不能把她帶走!”說完,他緩緩閉上眼睛,語氣陰冷的像是從地底下傳來,“宸王攜下屬潛入孤王寢宮,欲行刺孤王。齊將軍大義滅親,冒死通知孤王,卻反被宸王劫持。宸王謀逆,現證據確鑿,如遇反抗,殺無赦!”
飛歌聞言,心中一沉,立刻上前一步把皇甫宸和上官霽月護在身後,低聲道:“殿下,一會兒您帶齊將軍先走,屬下墊後。”
皇甫宸面色沉肅,冷眼看著齊齊把他們包圍的數百名太子府影衛,不發一言。
飛歌還想說什麼,突然覺得肩膀一沉,抬眼便見是上官霽月用力抓住了他肩膀的衣衫。她本身就沒有什麼力氣,但她抓著飛歌的手卻異常用力,使得她的指尖肌膚更加蒼白,那雙幾近迷離的眼眸看著飛歌也堅定一片:“……要走……一起走……!”
飛歌心頭一陣感動,他望向上官霽月道:“齊將軍,以殿下的實力,一定能帶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