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裡,一個念頭在言一桐心裡快速萌芽,發芽。
耐心逐漸消失的盛勳爵憤然甩門離開,直接衝去文子赫辦公室。
“文子赫!”盛勳爵野蠻地一腳踹開門,一身冒著寒戾之氣走進來,冷冽的眸子極為逼人,還帶著一股殺氣。
實打實嚇了文子赫一大跳,未見人先聞聲,這蕭殺的語氣還喊他全名,文子赫背脊發涼。
這傢伙去一醒來就急著去找言一桐,這會是吃炸藥了?
文子赫都開始佩服言一桐了,她是他見過第一個能把盛勳爵的七情六慾拿捏地死死的女人了。
“你趕緊去給她做個全身檢查,看看到底哪裡出了毛病!”盛勳爵感覺自己喉嚨都要氣得冒煙了。
他從來沒這麼憋屈過,尤其他還不能把言一桐怎麼樣,才更憋火。
“什麼情況?”文子赫被他吼得手上的咖啡抖了幾下,咖啡都濺到他正在看的醫研報告上,趕緊抽紙巾印幹咖啡,一片狼藉。
“我也想知道什麼情況!她醒來壓根就不和我說話,倒是和那個俞哲銘摟摟抱抱親密得很,當我死了一樣,你快去給她看看是不是腦袋還沒好全!”
盛勳爵越說越氣,跟自家辦公室一樣往沙發上一坐,翻出香菸就點了起來,一圈圈煙霧繚繞,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飄渺不定。
文子赫恍然大悟了,敢情這位大哥跑到他這來發吃醋的洩了,俞哲銘也真是的,感情都不能收斂收斂麼,再怎麼青梅竹馬人家也結婚了啊,太不厚道了!真是交友不慎。
“咳,我覺得那場面確實把言一桐嚇著了,你想想啊,我們剛開始在基地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嚇得幾天吃不下飯睡不好?我第一次的時候還要去心理輔導呢,何況言一桐。
小小女孩就為你經歷過那麼多次無妄之災,哪一次她不是無辜的?人家結婚是感情劇,在你這,跟你天天上演極限動作片,哪個女孩受得了啊,你說對吧?”
文子赫語重心長道,避重就輕,聰明地繞開情敵的話題,把側重點放在言一桐身上。
他有種自己在做心理輔導的錯覺,這方面本是文雲熙擅長的,但這會她已經被文老爹召回英國相親去了。
自上次被盛勳爵拒絕後,文雲熙也死了心,開始接受家裡安排的相親。
“那都這麼多次了,她還不習慣嗎?”盛勳爵發出的靈魂拷問,讓文子赫忍不住白眼翻到天靈蓋。
“大哥,你要知道,言一桐不是我們圈子的,也不屬於我們的世界,無端端被你拉進這個水深火熱之中,她當然理解不了我們從小就踩在刀尖上長大的生活,說實話,我一直認為,言一桐是沒辦法接受這種生活的。”
文子赫主動給他弄一杯冰咖啡,好讓他澆滅頭頂的火冷靜冷靜。
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繞是鐵石心腸的盛勳爵也被變成了繞指柔。
“她是我的老婆,沒辦法接受也要接受。”盛勳爵將菸頭在菸灰缸裡重重捻了捻,像是想要捻死誰。
“你捫心自問,你確定你現在不是被嫉妒衝昏頭腦才說的這種沒良心的話?”文子赫抿唇,自覺往一邊躲去,免得醋缸打破誤傷無辜的他。
盛勳爵眯了眯眼眸,冷聲道:“你能確定她不是真的完全恢復了記憶?”
“這不是俞哲銘去看她了麼。”突然意識到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文子赫立馬轉變話語:“嗯,還得問她自己了,她的大腦功能沒有受損,只不過是下意識地壓抑某些不好的記憶,來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害。這些被壓抑的記憶仍然隱藏在大腦中,只不過處於類似休眠的狀態,如果言一桐願意或者受到某種刺激,那段記憶依舊會被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