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鹿呦保持著微笑,僵硬地躺在辛媽媽的懷裡被抱著向住處走,四肢被襁褓固定得嚴絲合縫,雙眼無神地望著湛藍的天空,感慨這大概就是命吧,兩輩子都是一個名字,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齊鹿呦上輩子是不信命的,她現在正在考慮這輩子要不要信一下,若是信,老天爺會不會對她好一些呢?
上一世的齊鹿呦,幼年父親早逝,起先幾年還能看見幾張父親的模糊照片,再往後照片被收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母親為了養家,工作繁忙照顧不了她,她在寄宿學校度過了一年又一年,再後來母親病逝,只剩她獨自一人。
齊鹿呦認認真真地想了,決定這輩子依舊不信命,雖然上輩子努力活著沒得什麼好結果,但這輩子一看就知道,不努力活著更沒有什麼好事兒。
她嘴裡吐著泡泡,這個父親雖然看不清,但見周身氣勢言語,必然是個大粗腿,她決定了,為了活著,這個大腿她抱定了。
打定主意後,心裡安穩了許多,她張著小嘴“啊嗚”打個哈欠,沉沉睡去,健健康康最重要,她要好好睡覺,好好吃飯,長得胖胖的,才招人稀罕啊。
齊鹿呦徹底睡死前,隱約聽到辛媽媽捏著嗓子,趾高氣昂地指揮著小丫鬟收拾東西,要換屋子了。
齊鹿呦推測這是因為在親爹面前露個面,表現良好,親孃覺得還是有些存在的必要,給她提高待遇,升職加薪了。
再醒來,齊鹿呦嘴裡有濃濃的奶味,應該是睡著時被餵了口糧,咋麼咋麼嘴,真香啊。
齊鹿呦如今是數著指頭都算不明白自己多大,生下了多少天。
最近可能是老天爺給她的優惠到期了,她竟真的像普通嬰孩般睡了吃,吃了睡,清醒的時光很短。
聽聞古代嬰孩洗三,滿月,百天,抓周都是個大日子,好歹是個王府小姐,這些禮節她應該會過全吧,等到這些時間點她就清楚了。
齊鹿呦緊閉著眼睛不想睜開,日子像開盲盒,一睜眼就變個樣子,真是怕了,怕了。
她聽著耳邊一片安靜,屋子裡應該沒人了,細小的手指向被褥外伸去,忽然發現,今天自己沒有被襁褓包上,只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心思飄轉,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季節。
齊鹿呦悠哉地晃悠起小腿,這輩子就有一點好啊,不愁吃穿,努努力也是能活下去的。
門口的細綢簾子發出輕微響聲,齊鹿呦迅速停下動作,擺好姿勢,一動不動。
她一系列動作結束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什麼,有些好笑,何至於如此,放鬆身體,綿長的呼吸聲在屋內迴盪,等待進來的人出現。
好一會兒也沒有動靜,齊鹿呦正奇怪,一聲小兀子搬動的吱嘎聲在附近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