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翁主大概也是倦了,本宮也該走了。”李賢妃將手裡的梧桐葉一擲,站起身來。楊美人忙上前,原扶著李賢妃的手,眉眼間登時生了幾分得意。
“翁主!”溶月喚了好幾聲,蕭因才應聲。再一瞧,採蘋卻是已經哭了起來:“翁主,怎麼辦呀?人家都說,回朔最是苦寒之地,如今天氣又轉冷了,爺身嬌肉貴,哪裡受得了那番苦處啊?”
蕭因並不答話,穿過院門,過到鳳儀宮正院來。蕭貴妃的寢宮外,兩個當值的宮人抬手攔住了她。
“翁主留步,娘娘今日身體抱恙,一應人都不見。”
“我有很要緊的事情,即是姑姑身體不適,那勞煩通報寧尚宮。”蕭因並不放棄。一個宮人應允,從寢宮側廊轉了進去。
蕭因很不甘心,等了半晌,卻依舊沒個動靜。姑姑難道還不知道哥哥的事情嗎?蕭因心下疑惑,可除了姑姑,自己還能求誰呢?難道要去求他?
蕭因悠悠轉身。耽擱半日,日頭都西斜了,越發涼氣撲面。
“翁主慢步!”寧尚宮終於出來了。
“尚宮,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姐姐。”蕭因急道。
寧尚宮卻是不緊不慢地,先是一笑,道:“娘娘大概知道翁主所說的事情,吩咐奴婢來給翁主傳一句話。王世子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希望翁主不要再縈懷。”
寧尚宮的話,無疑是絕了蕭因的希望。她一步一捱地回了西院。溶月正打點著庭中的一片狼藉,採蘋倚靠著小花廊的柱子,兩個眼睛竟已經哭得紅腫,好像是核桃一般。
蕭因並不說什麼,只是過去拍了拍採蘋的手,轉身進了屋。
溶月跟了進去,伺候筆墨。蕭因從書案上取了一張箋紙,略一沉吟,提筆開寫。才寫完,又翻著裡間的一隻楠木箱子,找了半天的物件兒。
才住進鳳儀宮時,寧尚宮曾從姑姑的宮中選了些老成可靠的內監,過來西小院伺候蕭因。蕭因暗暗忖度平日的形狀,想起最沉穩可靠的一個,喚了進來,叮囑他明早散朝的時候,去前殿官道如何如何,務必要把東西交託到。
蕭因給他的,是一封面上隻字也無的信。隔著紙捏著,有一塊什麼物件,好像是一個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