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到!”燕晴恨恨地說:“他竟然敢鬧得這麼大!”說出這一句的同時,藺向前明顯地發現她的眉毛都垂了下去,與此同時垂下的,還有緊握著自己手腕的手。
“很糟糕。”他努力安慰著燕晴——或許也是安慰自己:“但至少我們還活著——不是嗎?”同時,他努力擠出一個自己也不知道啥樣的笑容。
誠然,對於“藺向前”來說,這樣的情勢,比燕晴這個根正苗紅警校畢業的高材生,更加值得恐怖。畢竟當年,他連體測都無法透過。
可如今,他卻不得不勇敢——無法不勇敢。
佳人在畔——正是此情此景,難不成還要畏縮在她的身後?
要真那樣,自己豈不真成了懦夫——那個她最看不起的。
自己就算是再怎麼配不上人家,也絕不能被瞧扁了!
向窗沿看過去——此刻。市政大樓的周圍已然佈滿了黑色的人影,燕晴一眼就能認出,這些,都不是局裡來的!這個鄭光明,用手下暗藏的打手,包圍了整個市政大樓?
“你看,我就說我不能不來吧?”
藺向前此時已經控制不住雙腿的顫抖,可仍然對著燕晴嬉皮笑臉。
“你來?你來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來幹什麼?你又能幹什麼?”燕晴氣得白眼直翻。這個藺向前,從高中的時候開始,就從來不幹好事兒。
比如在自己考試前一天晚上給自己放炮仗啦……光一想起來,燕晴就恨得牙癢癢,但同時,又哭笑不得。
“現在,我們只有一條路可走啦!”在燕晴一臉戲虐的表情面前,藺向前突然正經。他拉起燕晴的手腕,就往最髒的角落跑去——燕晴要不是沒反應過來,還真沒可能被他拉跑。
“等等!”燕晴大叫:“你再亂來我收拾你了!”
藺向前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一邊跑一邊回答:“先過來!等出去了再跟你解釋。”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那條又髒又臭的漆黑樓道,終於雙雙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
“你是怎麼發現這條路的?”低著頭,燕晴眼波閃爍。
“哎呀!”藺向前喘著粗氣:“你們是上層人士——”說著,他嚥了口唾沫,繼續道:“哪知道我們這些小人物的辛酸?你以為我來的時候穿的啥。”說著,他指了指腳下這雙風吹日曬,完全變了形狀的破舊拖鞋——因為暫時還需要偽裝,以及時間的關係,他倆都“借用”著身保潔制服,褲頭背心都沒露出來。
“你……”燕晴注意到這雙舊拖鞋的“慘不忍睹”,不由得問到:“真有這麼窮麼?”
“什麼呀!還不是為了趕在你前面,要跑步,總不能回去換應聘穿的假皮鞋吧?”
燕晴一臉不可置信,“你該不會是想說你跑過來的?開什麼玩笑!這裡跟你住的地方足足有五公里遠!”
“五公里?你說大路吧——我跑的小路,沒那麼遠!”
“你——”
從高中起,燕晴就拿這個油嘴滑舌的大男孩沒脾氣,況且現在,貌似也不是較這個勁的時候。
“嘿!少說兩句,過來,往身上抹點兒東西。”說著,藺向前開始往身上擦垃圾——這一舉動,讓燕晴不由尖叫:
“你瘋啦?!這點兒事把你嚇得?”
“傻呀!咱倆裝保潔,你身上穿的光潔亮麗的,像什麼保潔?”藺向前給她一個白眼,自說自話地往身上抹著垃圾,還招呼著:
“來來,你也抹兩下,搞得臭點兒,一會兒好出去。”
“我怎麼可能……”口頭拒絕著,卻不想藺向前手中的垃圾已經扔了過來——“呀!這什麼……”燕晴頓時感到一股酸臭味道撲面而來,自己要是抹了,那絕對幾天都洗不掉!
“不抹!”燕晴果斷拒絕,“這個,不光是原則問題。我還要上班的啊!有這味兒你無所謂,你沒工作在家裡捂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