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班頭強行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朝著杜友同深施一禮,跟著又朝張顧施了半禮。
他是張顧的長輩,就算是張顧是特使,他也只需要施半禮就可以了。
不過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突然被委任為長史,完全是因為張顧的原因。
若不是張顧以監察寺特使的身份回來寮州城,他別說當八品的長史了,就是能混成入流的官都不可能。
誰都知道流內和流外之間有著極難逾越的鴻溝,如果沒有人提攜,這輩子都混不進流內。
何況自己一下子越過了從九品、九品和從八品三個品階,直接成了正八品,這不是祖墳冒青煙啊,這是他孃的祖墳上著大火了。
張顧見孫班頭給自己施禮,忙抱拳回禮,笑了笑。
這時杜友同又說道:“老孫,你現在是本官的長史了,你的衙役班頭的職位也該退下去了。
我看就交給孫虎吧,他跟了你這麼多年,學的東西也不少了。
而且有你可以時常的指點一下,相信他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張顧一聽就知道杜友同這個傢伙不簡單,深諳送禮的精髓,知道送禮就要送到位,送個狠的,這才把孫虎提拔成了衙役班頭。
孫虎一聽這裡還有自己的好處,頓時驚喜萬分,忙朝著杜友同拜倒下來,叩首說道:“小的多謝郡守大人。”
杜友同哈哈一笑道:“以後有不懂的地方就多問問你爹,好好的幹。
在衙門裡有你爹的照拂,只要你稍立功勞,混個流內官也沒多難。
再說了,有特使大人在,本官也少不了關照你就是。
行了,起來吧,回頭本官會跟衙門裡的人招呼一聲。”
孫虎先是給杜友同磕了個頭,站起身來又朝著張顧深施一禮。
杜友同笑了笑,說道:“孫虎,你先出去在門外候著吧,孫長史留下來,一會兒等郡尉和尉丞到了,咱們還有要事相商,坐下吧。”
孫虎朝著杜友同和張顧施了一禮,便喜滋滋的退了出去。
孫班頭聽著杜友同叫他孫長史,這心裡就跟開了花一般,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放了。
張顧見孫班頭手足無措的樣子,便笑道:“孫伯父,您還是坐下說話吧。”
孫班頭很拘謹的坐下來,只是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溜直。
杜友同笑了笑,對張顧說道:“特使大人,這寮州城的防務您看怎麼辦好?”
張顧說道:“這事兒不急著說,等郡尉劉長青劉大人和尉丞王林有王大人到了,咱們再商議此事不遲。”
於是兩個人便說起了聖京城裡的一些事情。
杜友同是聖京城來的,自然對聖京城十分熟悉,特別是對聖京城的花街柳巷更是如數家珍,因此說起聖京城的風流雅事也是頭頭是道。
張顧在聖京城呆的時間不長,又很少去花街柳巷,此時只能聽著杜友同在那裡描述每個青樓的當家花魁是如何如何的好。
而孫班頭就更是不知道如何插嘴了,他連寮州郡都沒有走出去過,更別說聖京城的事情了。
因此他只有坐在那裡聽著張顧和杜友同說著聖京城的趣事,無從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