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見到那塊玉牌,馬張氏的眼淚就下來了,這回她十分確定眼前這個叫花子就是自己的親侄兒了。
因為許國公府的張家男子都有一塊玉牌掛在脖子上,這是張家男子特有的東西。
“墨兒啊,你這是吃了多少苦啊。”馬張氏伸手撫摸著張顧的臉頰,哭著說道。
這時陳管家輕聲說道:“夫人,是不是請侄少爺進去說話好一些?”
“對對對,墨兒,快跟著姑母進去。”馬張氏忙說道,說完就牽著張顧的手腕就往府中走,老胡和黃金榮也忙起身跟在後面。
那些手拿棍棒兵刃的傢伙們見狀,也亂糟糟的跟著進了府。
那七八個被老胡和黃金榮幹翻在地的幾個傢伙這個時候也緩過勁兒了,原本還想著能暴打一下張顧他們呢。
這時見到來人是自家主母的親侄兒,心裡這個苦啊,知道這頓打算是白捱了,沒機會找回來了,保不齊還會被痛罵一頓。
幾個人彼此看了一下,然後就有人說道:“都是門子老趙弄出來的,回頭就找他算賬去。”
有人跟著附和道:“沒錯,就應該找老趙算賬,要不是他沒弄清楚就亂喊亂叫的,咱們也不會被人打。”
他們覺得委屈,而那門子老趙也覺得自己委屈,好好的自己就闖了一個大禍,弄不好自己這個門子都當不下去了,這他孃的跟誰說理去?
再說馬張氏拉著張顧進到府中,便走邊問道:“墨兒,你祖母可還康健?你爹和你娘可還好嗎?”
聽到馬張氏這麼問,張顧知道自己戲應該再進一步才行了。
於是他忙掙脫馬張氏的手,突然就跪倒在馬張氏面前,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伏身叩首在地,泣聲說道:“姑母,張家遭難了,許國公府沒了。”
這一句話說完,張顧就嚎啕大哭起來,嘶聲裂肺,哭得那個悽慘啊。
“墨兒,墨兒,你這是怎麼了?”馬張氏被張顧突然的痛哭嚇了一跳,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口中說著,上前就去拉張顧起身。
張顧哪裡肯起身?這戲還沒演到位呢,怎麼也得把自己的悲傷和悲憤之情演出來才行啊。
“姑母啊,張家沒了,許國公府沒了,都沒了。”張顧趴在地上一邊大哭,一邊嘶聲喊道。
這時老胡和黃金榮相互看了一眼,忙跟著在張顧身後跪倒,也一起大哭起來。
沒辦法,自家侯爺都跪倒大哭了,自己兩個僕役身份的也不能站著了,只能跟著一起跪下大哭,以配合自家侯爺的表演。
“你說什麼?張家沒了?”馬張氏叫道,臉色頓時變得雪白,她已經想到了張顧所說的張家沒了是什麼意思。
她是勳貴世家出身,嫁的人家又是宣國的豪門世家,她豈能想不到什麼樣災難才會讓張家沒了?
說著,馬張氏的頭一暈,就覺得眼前金星直冒,跟著身體就是一陣搖晃。
好在她身邊的兩個丫鬟還算手疾眼快,二人齊齊上前,將要摔倒的馬張氏扶住了。
這時張顧的哭聲更大了,趴在地上哭得身體都在顫抖。
老胡趴在那裡偷偷的看了張顧一眼,心裡感嘆道:“難怪人家年紀輕輕的就能當上侯爺,官居五品,看人家這戲演得,太真了,我都覺得是真的了。”
馬張氏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泣聲問道:“墨兒,你跟姑母說,家裡遭了什麼大難?”
張顧哭道:“誅九族,誅九族啊,張家被誅了九族,他們說張家勾結叛軍,意圖謀反篡位。
皇帝根本就沒給張家申辯的機會,便下令誅張家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