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邋遢青年名叫張雲逸,正是丹心宗宗主為數不多的幾個弟子中最年輕的一個,丹道天賦極高,奈何喜歡鑽牛角尖。
數年前,一個散修身中奇毒,來丹心宗求藥,被當日坐診的張雲逸碰到。
這種毒很是難纏,附著在血脈之上,不停吸食中毒之人的氣血,摧毀根基。尋常的刮毒藥物完全沒有效果,太猛的藥本身就是毒藥,能在短短數個時辰將人周身血脈盡數摧毀。
丹心宗廣開宗門,為天下人煉丹,碰到的疑難奇症自然是多不勝數,碰到無藥可醫,也是常事。門中宗主和數位長老皆是搖頭,確定無法救治。
偏偏張雲逸陷進去了,潛心半載翻閱古籍,得出一個法子,就是一邊用猛藥摧毀吸附血脈裡的毒性,一面用上等修復血脈的丹藥進行修復。
這個法子自然兇險異常,經過反覆推演印證,在弄死無數只試藥的白兔之後,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必須要同時激發兩種藥性。但是即便是同時服用兩種丹藥,也無法確保能同時化開藥力。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兩種丹藥練成一顆。
但是兩種都是猛藥,藥性相沖,合在一起就炸爐了。
宗主劉青雲被炸的煩不勝煩,勸告無果之後,索性把他趕到山門去看門。
陰顯張雲逸還是沉浸在裡面無法自拔,每每有新的感悟,就會去嘗試一番,一直炸爐一直練,直把守山門的其他弟子都炸的不敢在屋子裡待著。
聽了陳近南的輕聲講說,楊平安心中一動,不斷浮現八卦的影子,上前一步道:“張師兄,我可能有辦法解決你這個問題。”
“你也會煉丹?師從何處?”張雲逸臉黑如鍋底,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我不會煉丹,準備拜陳執事為師。”
“你不會煉丹你說個毛!”
“張師兄你別這樣講,雖然我不會煉丹,但是我能夠給你提供理論支援哇!”
“你說說看。”張雲逸現在只想練出那顆設想中的丹藥,已經摺磨他三年了,這幾年沒一天睡好過。
楊平安隨手找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兩條魚,陰陽魚。
“這是何物?”
“我們老家的一種魚,互相追逐,卻永遠不會撞在一起,叫做陰陽魚。”
“互相追逐,永遠不會撞在一起?”張雲逸死死盯著地面上的陰陽魚,似乎有靈光一閃,他似乎馬上就要抓到那一抹靈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位師弟,你真他孃的是個天才啊。”張雲逸狀若癲狂,收起地上的丹爐,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等我練成此丹,讓我師傅收你入內門。”正在楊平安發愣得時候,一道聲音遠遠傳來。
不過楊平安沒有當真,又等了十幾分鍾,才見兩個年紀頗大的漢子左顧右盼走過來,確認張雲逸已經不在此處,才放下心來。
陳近南找他們做好登記,領了一個畫著一個丹爐的腰牌,隨手交給楊平安。
自此,楊平安正式落戶丹心宗,成為外門執事陳近南的弟子。。
兩人走後不久,看守山門的兩個漢子正在收拾地上的瓦礫,一道身影幾個起落,出現在山門附近,他低頭看了看畫在地上的陰陽魚,怔怔出神。
收拾東西的漢子回頭看到這個身影,趕緊行禮,等他們抬頭,原地卻已經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