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回東宮的一路上,市井上傳來的交談聲,盡數是方才府衙的案子相關。
他半闔著眼,靠在馬車的車壁上。
這一次,是他贏了。
馬車在東宮停下,趙晉跳下馬車時,看到了跟在自己馬車身後的兩個人。
“四弟,戚將軍?”
趙行之與戚嘉韓跟在趙晉身後來了東宮。
“許久沒有一敘了,恰好今日有空,所以便過來了。”趙行之單手下了馬,眯起眼睛笑道。
聞言,趙晉笑了一聲,“那便都進來吧。”
趙晉走在最前面,戚嘉韓和趙行之兩人一左一右,落後趙晉半個肩膀。
“這一次,那些世家,恐怕心裡得恨死殿下了。”趙行之雙手攏起,語氣非但沒有擔憂,反倒是夾雜了幾分戲謔。
趙晉雙手負在身後,揚了揚眉梢,“貪心不足蛇吞象,又想要權勢滔天,又想要千百年傳承,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他半點也不避諱地道:“一個王朝尚且不過數百年,世家既然想要傳承千年,便須得舍掉一些東西。”
世上沒有兩全其美之事,魚與熊掌,自古不可兼得,但是當人手握權勢,坐在高位上後,總是會貪圖更多。
趙乾如是,世家大族亦如是。
戚嘉韓偏頭,看向趙晉的側臉,鋒利的下頜線微微收緊,對方並沒有贏了世家大族一局的喜悅。
“殿下是怕世家大族,依舊不肯妥協?”
趙晉微怔,隨即搖了搖頭,“並非是因此。”
星眸黯淡了一瞬,趙晉負在身後的手指忍不住蜷縮了一下。
“待會再聊吧。”
戚嘉韓與趙行之對視一眼,心裡隱約有了想法。
三人並未去書房,畢竟是敘舊,並非是來議事。
趙晉乾脆將人帶到了偏廳,三個人圍著一張桌,命人侍從上了酒菜。
“論起來,我們三個倒是沒有一同飲過酒。”趙晉抬手一拍,直接開了一罈酒。
濃郁的酒香傳開,戚嘉韓和趙行之都是喜酒之人,視線頓時就黏在了趙晉按著的那壇酒上。
“這是迎客樓的酒?”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