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會了嗎?每天早午晚三次,每次別低於十分鐘,這一個月只能辛苦您了。”
“你這話說得,解娣回來都跟我說了,這次真是太麻煩你了。
唉,你說這孩子當時怎麼想的?她說她當時只有一個念頭, 只想找你治,只有你能救得回她這隻手。”
“我是他哥嘛,她遇到事想起我就對了。再說, 我和解成打小一塊兒長大,那時解娣才小當那麼大吧?整天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們後頭。就衝這, 我能看著她吃苦不管嗎?
其實不瞞您說, 上回看到解娣那雙鞋我想起我自個兒了。您也知道我是練家子,老話說的好,不瘋魔不成活。想要練成哪有那麼容易的?得吃別人吃不了的苦,受別人受不了的罪。有時就得咬著牙,豁出性命去拼!
解娣那鞋我仔仔細細瞧了,這麼好的鞋,底都磨平了,皮子也跑裂了,這得下多少功夫?單憑這一條,解娣就和我是一路的人,我就得想盡辦法把她這隻手給治好。
解娣啊,你別哭,這手我一定給你治好,讓你重新握穩球拍。我還把話擱這兒了,就憑你這股精神頭,這條路你就走得下去!你守義哥站在你身後做你堅強後盾!記住嘍,咱們靠的是什麼?拼搏!...”
在這一刻, 他化身為傳=銷導師,把一屋子人忽悠的雲山霧罩,熱血沸騰的......
杜守義有個屁的拼搏精神, 但是又送鞋,又治手,又借球臺,弄到後來恩大就是仇了。
杜守義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被系統一下下的拱到今天這個境地,他也沒辦法了。只能靠著一張嘴,硬扯出‘投緣’這個因果。把自己的物質作用模糊掉一點,把精神作用突出一點兒吧。
三大爺和兩個兒子搬完球檯回來,正好聽到杜守義那段忽悠。他不由的鼓掌讚道:“好,守義,說得好。”
杜守義都快裝不下去了,聽到三大爺的話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道:
“一時順嘴,說多了。三大爺三大媽,你們先忙吧,我明天下班再過來給解娣複診。”說完,他拉著龔小北迅速的撤了出去。
“唉?...”三大爺還想再說點什麼,可已經看不到他人影了。他笑道:“這孩子...”
“解娣,過來看看乒乓球檯。”閆解成朝裡屋招呼道。
杜守義的話也讓他想起了小時候。杜守義都能對這個‘小跟屁蟲’這麼照顧,他這做親大哥的也不能拉下。
“你看,我們都合計好了,吃飯的桌子暫時挪到屋外去,白天這球檯就靠牆放,你能對著牆練球,太陽曬不著雨淋不著。到了晚上吃飯再把它挪出來做飯桌,怎麼樣?”
閆解成笑眯眯的跟妹妹介紹到。這一刻,他這個做大哥的很有滿足感。到了第二天,他甚至自己花錢給閆解娣買了五個乒乓球,這可是他工作以來破天荒第一次。
閆解娣的手骨折了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兒。過了沒幾天,隨著衚衕裡大媽們的傳播,杜守義會正骨推拿這件事被大傢伙知道了。
緊接著,時不時會有落枕的、扭著腳、閃著腰的半路截住他,或是求上門來,請他幫著治一治。
每到這時候杜守義總是二話不說,手到病除。醫者父母心,這份心是跟著傳承一塊兒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