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義散了圈煙,坐到王副科長對面道:“怎麼著?抓了個投機倒把的?”
王副科長斜瞄了他一眼,點上了火道:“少來這套,你是來說情的吧?”
杜守義一愣,道:“真給我說著了?誰啊?”
王副科長看他不似在作假,“你真不知道?裴沛唄?!”
杜守義一聽連忙起身,“告辭,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
“唉,別急著走啊?把煙給我留下...”
杜守義才沒功夫搭理他,敲了敲門,進了科長辦公室。...
等和鄧科長聊完出來,他還是忍不住瞭解了一下裴沛的情況。
裴沛這回鬧得有點大了,不知道從哪兒搞了一大把票證來廠裡販賣。可他在廠裡是什麼名聲?還沒等開張就被別人檢舉揭發,被保衛科當場拿下了。
他現在還在留廠檢視期間,屬於屢教不改的壞分子。廠裡打算清點完贓物直接把他送派出所。
按王副科長的說法,這回最輕一個勞教是跑不了的,保住工作什麼的更是想都別想了。
杜守義聽完嘖嘖搖頭。
“你說他爹媽,一個高中老師,一個小學老師。怎麼教出這麼個玩意?”
王副科長嘆了口氣道:“他爹沒癱之前,家裡光這兩個老師一個月小二百塊錢了。廠裡比他家條件好的還有幾家?唉,作死吧!”
杜守義想了想,問道:“他沒說這票證哪兒來的吧?”
“還能哪兒來的?偷得唄,黑吃黑。”
“那可沒準,指不定是路上撿得呢?”
王副科長眯了眯眼,看著他道:“你還是想給他說情?”
杜守義站起身,丟了兩包煙在桌上,道:“姥姥,我怎麼那麼愛他呢?愛誰誰吧。”...
杜守義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
裴沛偷竊成性,這些票證多半是他趁著哪個販子不注意順手牽羊的。否則他也不會冒著風險,拿到廠裡來零星販賣。去黑市不是更方便?可他敢嗎?
廠裡想把他移送派出所,也就懶得問那些票證來源了。這一‘偷懶’也給事情留下了轉圜的空間。
投機倒把加盜竊,就算案值不大,至少一個勞教沒跑。看著那一厚沓票證,可能都夠個五六年勞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