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錢你先收著。和房東再講講價,能講吓來多少也都歸你,我就不再另外和你算了。
等大勇搬家那天,我做東,請你喝喬遷酒。”
“守義,你這不打我臉嗎?...”
杜守義把錢塞到他手上,道:“親兄弟還講究個明算賬呢。咱一碼歸一碼。這份情義我擱心裡了,咱哥倆以後慢慢處。”.....
杜守義又一次違背原則,交了個混混兄弟。不過這回倒是沒人逼他,是他自己樂意的。
照顧李根新也好,找房也好,前前後後幾件事,王遠都跑前跑後,盡心盡力在辦著。人家可不是賤皮子,應該應份欠你的...
中午剛回到小料房,查四喜小心翼翼的說道:“師傅,裴沛中午來廠裡取東西,他還來這兒找過您,您不在。”
杜守義嗯了一聲,也沒問什麼事、留沒留話。
裴沛的開除通告禮拜一就貼出來了,卻沒了扭送派出所這一茬。王副科長還是賣了他個人情。
而且看情況,裴沛也差不多知道是他說得情。
自從調到機修後他還從沒來過小料房,指不定心裡憋著股怨氣呢。這一回臨走了卻是主動登門了。
恩也好,怨也好,統統煙消雲散吧。裴沛和他從此就是路人了...
到了晚上,守桂回家了,後院裡給杜守義辦了個小小的慶祝宴。
按說拿到醫師證、加入美協這些都不是小事,值得慶祝。可杜守義沒讓。不過這次考過了七級工再不慶祝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六十年代,在一般情況下,一級級考到七級工,基本半輩子就過去了。
然後要有至少七八年的七級工工齡才能考八級。算一算,到八級工得多大年紀?所以這時有個‘老八級’的說法,考出八級工的基本都是老頭了。
凡事總有例外。在杜守義之前,七級工不好說,最年輕的八級工是二十六歲。
還有,杭鋼的郭裕泉,二十九歲時成了八級的鉗工,那都是絕頂天才級的人物。而且和杜守義一樣,是立了大功的。
可杜守義實在太年輕了,這個二十歲都不到的七級工,可以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弄不好是會史冊留名的。必須要慶祝一下了。
如今‘一大家子’多了好幾口人。老太太屋裡已經坐不下了。孩子們就另分了一桌,被趕到了何雨柱屋裡。
宋媽原來不想上主桌,被杜守義硬拉了過來,按著她坐下。
經過這段日子接觸,杜守義總算看明白了。宋媽沒把自己看成‘街坊’,而是杜家的一個‘工人’,一個依附。
該不該呢?肯定不應該。
但讓不讓她改呢?算了。都這一把年紀了,怎麼舒坦怎麼來吧。
她要是缺了‘主家’沒法活,那杜守義就來做她的這個‘主家’。
怎麼活不是活呢?別丟了‘理解尊重’這四個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