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義摸了摸她的頭,“告訴你個小秘密,杜叔給小安寫過一首歌呢,名字就叫‘我’。知道小安剛來的時候有個小六指嗎?”
“知道,大老太太說過。說是春節後做了手術。”
“是啊,趁小丫頭還小,做了個小手術。
小安啊,是我們院最漂亮的小丫頭了。
解娣是院裡球打得最好的。二妞琴拉得很好,是個小音樂家。小當這丫頭開始淘氣了,不過她很聰明,脾氣有點像我。槐花是我看著長大的,要說疼,可能我最疼她了。
這院裡每一個小丫頭都在杜叔心裡裝著。大妞,你也在杜叔心裡裝著呢。你想學什麼嗎?杜叔可以教你。”
“我...我太笨了,什麼都學不好。”
“那我們就一樣一樣試,看看哪樣是你最喜歡的,哪樣是你最合適的。
杜叔會得多著呢。你學一輩子都未必學的完。只要你一天不放棄,杜叔也一天不放棄你。”
“要是我放棄了呢?”
“那就放棄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院裡的老太太、一大爺一大媽、賈奶奶,這麼多人都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也沒見誰成名成家的。他們不一樣過得樂樂呵呵的?做普通人不可怕,還可能更自在呢。”
“我...我不想放棄的,就怕老學不會,你和小北姨會...會...”
“怕我們會失望?失望也許會有,興許急起來還會揍你。”
看著大妞有點害怕,杜守義笑得很開心。
“不過那時候也無所謂了。杜叔不是說了?能教你一輩子?
等你真的什麼都學不會了,杜叔才會發急揍你。不過到那時候我大概比大老太太都老了吧?放心,那時候捱揍不疼。
大老太太現在打我就一點都不疼,我嗷嗷叫那都是裝得。你可別和大老太太說啊?”...
大妞笑了,笑得很開心。
在這一刻她甚至隱隱有些期待,希望等幾十年後也能捱上杜叔幾柺棍,到時候她一定叫得比杜叔還響,笑得比杜叔還甜...
杜守義和大妞聊完,自己的心情也豁然開朗。是啊,不必去強求每個孩子都成才,要允許他們普普通通。
要和孩子們和解,要和世界和解,也要和自己和解...